“嗯……”這次,克裏格終於回過神來,卻不好意思起來,“我?本想見皇帝的……”
“見皇帝?”提圖斯再次皺眉,“皇帝可不是想見就見的。”
這話到是實話。若是我有一城,住了幾十萬人,數萬兵,一般的人我也是不見的。克裏格無奈的歎了口氣,深感自己的份量還是不夠,卻仍不死心:“你可有門路?”
“我一個兵,有什麼門路。”
“你不知道,他本來想做傭兵,幫咱們打迪德人。後來見了特拉波要塞,就想要——他想見皇帝……”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艾琳娜早和提圖斯熟了,看到克裏格不好說,就嘴快說了出來——然而,不等她說完,克裏格惡狠狠的眼便瞪了過來——艾琳娜便委屈的縮了下頭,止住了話頭。
盡管艾琳娜沒能把話說完,但提圖斯已經知道得夠多了。然而,諾裏克人卻躊躇起來——特拉波要塞位置極其重要,本絕不會交給一個外族人的。但之前閑聊時,克裏格也無意間透露出一些消息,比如他和北海人立的約,他和特羅布山民立的約,以及他在草原上的身份——若是他不曾誇大,雖不值得將特拉波要塞給他,卻也確實值得拉攏。
看到提圖斯躊躇的表情,克裏格便更加疑慮起來——這人的身份,絕不是一個兵那麼簡單!若隻是兵,沒門路,也就沒必要考慮什麼——但是他既然在考慮這事情……
終於,在克裏格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幹脆帶了人投迪德人時,提圖斯下定了決心:“既如此,我便幫你問問——我先給你在軍營裏安頓下,再給你跑門路。”
跑門路?克裏格皺著眉,在心底裏猜測起來——搞不好,這人是能和皇帝說上話的?不管怎麼說,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這麼想著,克裏格便點了下頭:“便謝了。”
提圖斯笑了下:“謝到不必——但跑門路,總要花銷的。”
這一瞬間,克裏格有了拔刀砍人的衝動。然而畢竟要塞比較重要:“但花銷,便我出。”
一旁的紮卡夫聽提圖斯管克裏格要錢,眼便要瞪出火來。桑格斯也將手按住了刀柄——然後,提圖斯便以一句話挽救了自己的性命:“那到不必——若你見了皇帝,真得了要塞,說不定我還得叫你一聲大人呢。”
這露骨的恭維到叫克裏格靦腆起來:“嘿,說這等話……”
“那麼,咱們先進城,我先帶你們安頓下。”這樣說著,提圖斯便策馬在前麵引路,帶了眾人進城。
隻這副城,便住了近十萬人,而最重要的設施則是帝國港口——新諾裏克城裏住了六十多萬人,每天消耗的麵包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若不是這個每天能容上百艘五層巨艦出入的帝國第一大港,怕是城裏到有一般人要餓肚子。
當年建設新諾裏克城的時候,發現新諾裏克城附近唯一適合建設良港的地方卻是在與新諾裏克城址隔海相望的對岸,於是便改了設計,在這邊也建了座副城,主要用於維護港口,吞吐貨物。雖然後來遭了地震,地形變了,又在新諾裏克城主城南邊強行以人工開了一個新港,這副城的主港卻仍舊是帝國第一大港,每天承擔著承接、轉運大批物資的重任。
從副城大門開始,便有一條標準公路直通向海堤——公路中央是能容兩輛雙架牛車並行的車道,車道兩旁各有一條能容四馬並行的馬道,馬道再外才是供行人步行的步道,也各能容納四人並行——這般寬闊的大路,在來來往往的車馬之下,竟仍顯得擁擠——克裏格等人騎了馬,便在馬道上依次前行,而特羅布山民們則在紮卡夫的帶領下走步道。
而一進城,最引克裏格注意的,卻是步道和馬道之間的石柱柵欄——每十步,便一根石柱直直拔起,到四、五人高處共同撐著根石梁——那石梁又分了三層,沿著道路四散,望過去竟是遍布整個副城的。
“那是引水橋——自山頂導引下淨水,輸到城市各處使用的。”看到克裏格的表情,已經開始猶豫著要不要拉攏桑格爾人的百人長便主動解釋了起來。
克裏格皺了下眉,覺得給人看穿了自己的訝異,丟了麵子。然後,他的好奇心就又起來了:“那邊的大圓頂呢?”
“金色的是真主教堂。整城裏便那教堂最高——整個圓頂都是信徒供奉的真金貼的;銀色的是皇宮,比教堂略矮些——皇帝是人間的君王,卻畢竟不及天上的主;那黑色的是元老院,與皇宮等高——元老們便輔佐皇帝執掌帝國,而元老們代表的律法卻是和皇帝同等尊貴的。”想到要等克裏格一樣一樣問也麻煩,提圖斯索性主動做起了向導,“那邊那大片的棚子,是商業區,各種貨物盡在那邊買賣;主城裏還有一座大圖書館,各種古籍珍本便數萬套……”
克裏格一邊聽著,一邊對自己能拿到特拉波要塞這事越發沒信心起來。他原本以為諾裏克帝國便再大,也不會大過桑格爾草原多少——無非是桑格爾人三十六部,諾裏克人七十二部或一百零八部——然而現在看來,竟似隻一城,便抵了桑格爾三十六部,仍有盈餘……
在擁擠的車馬人流中緩慢前行,艾琳娜突然聽到一個驚訝的女聲:“那不是艾琳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