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直無事,突然被叫到,紮卡夫卻迷茫起來——他可不象桑格斯那樣,能懂克裏格的意思啊。
“給我那朋友知道——我的話,是不慣說二回的。”克裏格仍舊四平八穩的發令,之後就閉上了嘴。
這便是考驗了!盡管和克裏格並不熟,但若連這點敏感都沒有,那紮卡夫這三十三年,便活給狗吃了——先前便要證明山民夠膽、機靈且能打,又給那諾裏克小妞說要給這商人提個不能拒的生意;如今又說他的話不慣說二回——紮卡夫瞬間便想了許多,然後,便跪了下去,伸右手抓住了德裏福斯擦過臉後丟在一旁的軟巾。
聽克裏格發話,德裏福斯尚有些緊張,怕這蠻子突然發狠,護衛不及救援。然而山民突然下跪去拿他丟的軟巾,卻著實迷糊了他——隨即,商人便聽到一聲脆響,劇烈的疼痛便從右手上傳來,使他猛的張嘴大叫起來。
而這叫嚷終究還是未喊出來——德裏福斯一張嘴,紮卡夫便將早抓在手裏的軟巾塞進了他嘴裏,之後笑著用左手將短斧又插回腰帶,從被砍下的四根手指上將金戒指退下收進懷裏,又將地麵上被他一斧砍碎的玉石也收了起來。
剩下的那黑人護衛並不懂得諾裏克話,此時卻也知道自己的主子給人害了,便大叫一聲揮刀直衝過來。而此時克裏格便猛的前衝拔刀上撩——黑人護衛張皇的回刀格擋,然而終究慢了一步——自他小腹起一路向上直至咽喉的一條血痕便索了他的性命。
“守著門口。”一刀結果了黑人護衛後,克裏格淡淡的吩咐著,之後又慢慢的走到已經徹底呆滯的德裏福斯麵前,蹲下,“我給你談個生意,你莫叫?”
德裏福斯僵硬的點了點頭,連手上的傷都不覺得疼了,直覺得冥神便在他身後吹冷氣——這莊園裏,便數這兩名黑人本事最高,平日裏一個對敵三五個護衛隨隨便便。而現在,一個給人咬了喉嚨,另一個則給一刀開了膛——若這三個蠻族發起狠來,怕是整個莊園的護衛都不夠他們殺的。
看到德裏福斯點頭,克裏格便從他嘴裏扯下軟巾丟到他右手上:“按著,莫死了。”
德裏福斯手忙腳亂的用軟巾死死的按著斷指處,疼得幾乎哭出來,卻什麼也不敢說,隻驚恐的看著克裏格。
“你之前買那女人,花了五千金元?”
聽到克裏格問話,小心翼翼的點頭的德裏福斯突然又升起了一線希望——也許這蠻子也知道厲害,並不敢亂來?畢竟,殺個外國人是一回事,殺個公民又是一回事。
然而,克裏格的下一句卻打破了他的美夢:“你的命,可值得這個數?”
不值!德裏福斯一個激動,幾乎當場就說出了會讓自己後悔的話——錢可以再賺;哪怕丟了那女人,那位大人派來的兩名護衛都給殺也,自己又丟了四指,那位大人也沒理由過重責罰自己;但若腦袋掉了,就真什麼也沒有了:“值得,值得的。”
“我不取你的命,你便欠我五千金元,是不是?”
“是,是。”聽到這話,德裏福斯便徹底絕望了——他原本還期待這些蠻子強行帶走莫菲亞,這樣他便可以行使債務人的權利了。但顯然,這蠻子並不傻。
“那便立個文書吧——你雇我護你今夜,傭金五千金元,尚未支付。”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克裏格便滿意的笑了,“那女人,我也帶走。”
在簽了份一晚上五千金元的護衛雇傭文書後,克裏格便收了文書,帶著右手仍在滴血的德裏福斯,在奴仆們驚訝的眼光中去偏院提了莫菲亞走人。
見到莫菲亞後,克裏格便以他一貫的霸道和傲慢宣布,她對德裏福斯的債務已經轉移到了他手裏。
然而,使克裏格驚訝的是,回應他的,不是驚訝、惶恐、憤怒或者麻木,而是……
微笑。作為遠近聞名的草原之花,莫菲亞十六歲時成了亞曆克斯的妻子。而現在,她的女兒也快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這許多年來,她見慣了形形的——想憑財物誘惑她的;想憑權勢威逼她的;想憑武力強迫她的;想憑學識吸引她的……
和那些太多事故,狡計迭出的男人比起來,這個草原上的男孩那種虛張聲勢的張揚,簡直就單純得如同大草原上的晴天,一眼便看個通透。更何況,白天的時候,莫菲亞分明看到艾琳娜在他身邊……
這麼想著,莫菲亞就看著克裏格淡淡的微笑起來。
懊惱的克裏格帶著三人離了德裏福斯的莊園,隨即就看到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正在莊園外麵等他。而為首的一個,正是提圖斯——在克裏格走後不久,提圖斯終於看到一個相熟的,便讓那人替他報了個信,叫了些朋友來幫手,又給桑格爾人和特羅布山民在副城靠近海堤的地方找了個棚子過夜,便帶了人急匆匆的趕到這邊看看情況。
“沒事,到要謝你。”雖然對方並沒幫上什麼忙,但竟帶了這些人來,卻也是一番好意。這麼想著,克裏格對這個諾裏克人到是親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