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把弓都上了弦,且去內圈守著。”這麼說著,克裏格便拔出了刀,又轉向紮卡夫,“若有人來,要你的人對付那些衝到火堆後麵的——我與你一起。”
紮卡夫皺了下眉,仍點頭同意了。他本疑心克裏格有意讓他的人流血,但若是桑格爾人以弓箭射擊敵人,到未必有機會讓他的人打鬥,且克裏格自己與他一起,到不怕他不出力。
在靜靜的等待中,敵人沒有到,提圖斯先護送了莫菲亞來了——見到自己的女兒後,母女二人便走進了專門為女眷支的帳篷私聊了起來——無論是母親,還是女兒,都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而提圖斯則帶了先前的老兵們現行離開——西塞羅等人俱是亞曆克斯的親衛,自可留在此處衛護夫人,提圖斯等人卻各有公職,不能長時間離崗。
又過了一會,眾人便看到海堤上有火把組成的長龍直朝這邊跑了過來,於是警覺了起來。
很快,克裏格便看到上百名拿了武器和火把的人在一個人的帶領下直朝這邊跑來——緊接著,那些人便呐喊著揮動武器殺了過來。
看來,這便是雷娜所說的流血了。這麼想著,克裏格對身後的弟兄們擺了下手——第一波箭枝便射了出來。
桑格爾人本是不慣於用弓箭的——箭支的消耗對他們來說過於昂貴。然而桑格爾人很快發現了這種外來武器的用途——它可以更有效的拉遠和敵人的距離,因而也開始使用起來。而克裏格的弟兄們則將這種使用發揮到了桑格爾人所能達到的極致——在五十步的距離上,克裏格要求他們每個人每一箭都能正中目標,數量則是二十箭。因為沒有更多箭支浪費,為了怕幾個人射中一個目標,克裏格又給弟兄們編了號,每輪發射中,每個人依照自己的號射擊對應的敵人,若有失手的便計入下一輪。
就這樣,第一輪箭支射出的時候,包括那帶隊的在內,衝過來的人便齊齊的倒了一排。這下殺來的人便亂了套,有的大呼小叫著向前衝的,有的則開始停住腳步找掩護,有的甚至開始後退——這樣突然的混亂便使第二輪射擊的桑格爾人失了準頭,有放了箭卻落空的,也有兩三人射中了同一個的,這樣一來第二輪便隻射殺了十幾人,而那些殺來的人則已經接近了篝火堆。
桑格爾人便放下弓,取出標槍,又擲了一輪——這下敵人便徹底慌了。他們原本不過是些奴隸,有的給拿了武器做了劍奴,也有的不過是些賣力氣的,大晚上的突然給主子叫起來派去殺些人,說不過是些蠻子,又許諾殺了那些蠻子,便可得解放。但現在,這群蠻子不但有強弓,還有標槍——尚未見到敵人的樣貌,便已折了半數人手——奴隸們已經開始猶豫起來。若是回去固然會被責罰,繼續前衝,卻會失了性命。
臨戰之時,最忌猶豫。無論進取或者退卻,都須果斷執行。然而這些半夜提了武器前來打殺的,不過是些奴隸,卻哪懂爭戰的本事,一時被嚇得失了魂魄,竟在原地猶疑起來——於是桑格爾人便毫不客氣的再投出第二輪標槍,又釘死了許多人。
看到對麵的遲疑,克裏格便笑著收起了刀,拍了下紮卡夫:“已喪了膽了——都殺光。”
特羅布山民在首領的帶領下呐喊一聲繞過篝火刀斧齊舉衝殺出去,而對麵那些見到這陣仗竟丟了武器轉身逃跑起來。特羅布山民得了克裏格的命令,毫不留情的從後麵趕上便一斧砍倒,而克裏格則讓桑格爾人前去將屍體上的箭支標槍武器收拾起來——雖說連皮甲都穿不起的人武器也未必能好到哪去,卻終歸是些錢財。
而克裏格再看向胸前的鷹羽,卻發覺那鷹羽不但未曾褪去血色,竟反倒更濃鬱了些,於是便叫了加戈,隻讓一半人前去清理,剩下弟兄警戒。
戰鬥隻進行了一會兒,卻也驚動了艾琳娜母女二人——這對母女便在雷娜的陪同下出了帳篷。
不等莫菲亞發問,所有人便聽到了整齊的軍靴踏地的聲音。之後,特羅布山民便從陰暗中整齊而謹慎的退了回來——在他們的對麵,不到五十步的距離上,卻是一麵整齊的盾牆在緩緩推進。
此時,桑格爾人已收繳了武器回來,便將收回的分了下,又將額外得的分了,便再操起弓準備迎敵。然而克裏格卻皺起了眉——對麵的兵卻是端了方盾,穿了胸甲戴了頭盔的。若以弓箭射擊,麵對盾牌卻是無效;若是用標槍,對方的手裏卻也正舉著標槍——雙方對射下來,吃虧的必是桑格爾人。
猶豫之下,克裏格便想拔刀——若是讓特羅布人衝上去引得諾裏克人投了標槍,桑格爾人再策馬衝鋒,到也不是生機全無。
然而,莫菲亞卻按住了他的肩膀,之後上前兩步:“我是莫菲亞,利帕裏特和睫希卡之女,亞曆克斯之妻——對麵的是誰?”
所有的桑格爾人便驚訝的注視著這個女人,同時不得不承認象她這樣一個女人的女兒是有資格做自己首領的妻子的——桑格爾人部族間起了糾紛時,有時也會派遣勇士自報家門上前叫陣,若對方也派人來應,雙方便來一場一對一的戰鬥——然而在兩軍陣前讓個女子叫陣,這卻是桑格爾人也不曾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