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與我立約的時候,可沒說我不能走。”即便克裏格再笨,此時也知道自己被騙了,頓時便惱怒起來。
然而,黑人卻完全不在乎克裏格似的直望向阿裏克:“你的意思呢?”
阿裏克皺了下眉,之後搖了搖頭:“按規矩,他不識字,你就該給他講清楚。現在這樣立的約,是不算數的。”
“你一定要管這事?”
阿裏克聳了下肩:“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別讓我為難。”
黑人歎了口氣,就又轉向克裏格:“那麼,你怎麼說?繼續留在我這,每周打一場,可以拿一金元。如果加打,每加一場,我額外給你一金元。”
克裏格懷疑的看著黑人,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不信你。”
“我是有信用的——這場子是我的,我還有一個學校,專訓練鬥士的——我是不會少了你的錢的。”黑人皺了皺眉,耐著性子分辯道。
然而桑格爾人搖了搖頭:“給騙一次,是不知事;若還給騙,就是自找了。立約時便瞞我,現在怕又有事瞞我。”
“嘿,納賽爾,你也聽到了——我們就先走了。”看著那個嘴上隻剛剛長出絨毛的小子,阿裏克突然覺得高興起來。
“阿裏克,我知道你父親是誰,但是你別以為……”
“嘿!婊子養的才靠爹!”納賽爾隻是對阿裏克的跋扈感到不滿,卻沒想到這句話一下便點燃了阿裏克的脾氣——大個子猛的將手裏的衣服摔在地上,直接抽出了背後的劍,“來,來,來——這朋友我今日保定了,看看你那些個鬥士能擋住我不?”
這一下,從小間的幾個門便呼啦啦衝出了十幾人。這十幾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穿皮甲的,有披鏈甲的;有頂頭盔的,有戴軟帽的;有持砍斧大刀的,有舉盾牌短劍的——看起來,到象是將這世界上大部分地區的人都聚攏到了一起……
看到這陣仗,克裏格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側步轉身將自己的後背靠上了阿裏克的,一邊小心的看著那群剛衝進來的,一邊慢慢的拔出了自己的馬刀。
看到這陣仗,黑人便又頭疼起來——皺了眉,低下頭,抬起右手狠狠的揉捏著自己的眉梢,納賽爾擺了擺手,示意弟兄們都退下去,之後抬起頭開了強:“薩曼莎。”
看到應聲走進小間的女子,阿裏克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那個看起來隻會搔首弄姿的女人,此時竟雙手個持了一柄上好箭的十字弓——在這個距離上,便是阿裏克,也隻有等死的份,更別提在他背後,完全看不到這邊情況的克裏格。
然而,納賽爾卻又擺了擺手——薩曼莎便垂下了十字弓,退了出去。
“我叫她進來,到不是要脅迫你——就象我說的那樣,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我隻是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如果我想留,你們兩個是一個也走不了的。”
那又怎樣?阿裏克皺了下眉——北陸人做事,向來是隻論想法不管結果的。這個年輕人是把好手,他喜歡,要交這個朋友,他自然不能看朋友給人騙——哪怕行騙的是他的另外一個朋友。
看到阿裏克的表情,納賽爾就再次苦惱的搖了搖頭——不用問,他也知道,交涉失敗了。
用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咬了下嘴唇,黑人遺憾的揮了下手:“既然這樣,你就帶他走吧——記得有空回來打幾場。”
看到阿裏克驚訝的樣子,納賽爾就笑了起來:“嘿,你這狗娘養的,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副欠揍的表情——就算是再怎麼能打,一個簽約鬥士又怎麼能比得上納賽爾的朋友重要?快滾蛋吧,免得呆會老子後悔。”
阿裏克皺起眉,之後收回劍:“我欠你的。”
“既然是朋友,再說欠就見外了。總之,有空就來打吧,有了好對手我也叫你。”說著,黑人拍了拍自己的大光頭,“不過,這年頭,好鬥士可不好找啊。”
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拉著克裏格離開了地下鬥技場之後,克裏格便好奇的問起納賽爾的事情來——至少,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個納賽爾不但有地位,也有和他地位相配的手段和氣度。
然而,對於納賽爾的情況,阿裏克所知道的也並不多。
這個黑人十年前來到新諾裏克城的時候就表現出了超凡的戰鬥本能。憑借一對拳頭,納賽爾很快便糾集了一群人跟著他。之後,通過買賣選票等手段,納賽爾迅速的成為了新諾裏克城裏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的幾名頭領之一。
原本,依了他得的錢財,要捐個公民身份,弄個貴族頭銜,到也不難。但這個黑人似乎對那些違反諾裏克人律法的事情格外熱情。入室偷竊、攔路搶劫、走私違禁品——他做的事情竟連另幾個頭領也看不過去。
然而不等別的頭領聯合起來對付他,他卻先找上了那些頭領。那天晚上,他們談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其中的兩個就將事物交給了手下人,自己離了新諾裏克城到郊區養老去了,另外三個則賣了產業,轉行做了正經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