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計劃(1 / 2)

盡管諾裏克人的大軍還在特羅布山穀西側,盡管格羅格人已經被薩魯人打得節節敗退,盡管自己這隊糧隊僅護送的兵力就已經達到了一千人,盡管他們今天落日時分就能到達特羅布要塞,糧隊隊長仍舊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這天卻是大草原上少見的陰天,即便是正午,天空裏仍舊陰沉沉的壓了大團大團的黑雲,似要直接墜到地上似的。而草原上呼嘯而過的風聲不止帶了絲絲冷意,更使人覺得有那麼些不妥當的事情要發生似的。隊長便又緊了緊裹在皮甲外的襖子,看了眼身邊的人:“遊哨怎的還未回來?”

被問道的便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嘿,從這裏到要塞,咱們走也不過半天——怕是直接進去彙報了——若是得了阿布丹傑王子殿下的喜,怕不討了你的位子?”

這話便成功的激起了糧隊隊長的怒意——阿布丹傑王子殿下便在要塞裏親自督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遊哨自恃刀馬功夫過人一等,常有些不服他的念頭,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那遊哨起了取悅阿布丹傑王子殿下的意,此刻他到也真沒辦法,卻隻能恨恨的唾了一口:“狗種!”

在迪德人看來,狗是不潔的動物,雖然因了特性而可在狩獵、看家護院等方麵充做幫手,卻絕不可以過分親近,更應小心提防。也因此,“狗種”這類話,便是極惡毒的咒罵了——發話的人知道已經成功激怒了隊長,便心滿意足的閉了口。而旁邊的護兵,雖然不齒這人的所為,卻也不好在隊長正發怒時開口,免得牽連了自己,也老實的閉了口——整個糧隊便就此安靜下來。

便在這樣奇怪的氣氛裏,糧隊緩慢的靠近了那個小山包。往常,即便毫不擔心遇敵的時候,依了“絕不鬆懈”的訓誡,糧隊到這山包時總要先讓遊哨上山探查一番。而此時遊哨仍未歸來,自然也便沒人探查——不過,這種探查原本也就沒必要。畢竟,現在所有敵人都遠在天邊,一般的強盜也絕沒膽子前來打劫個上千人護衛著的糧隊。

“嘿,隊長,前麵有東西。”不等隊長說什麼,先前開口的便已經先說了起來——在那山包下麵,依稀有個什麼東西孤零零的在那裏。

“是什麼?”若論眼神,隊長卻不及開口那個,便張口問了起來。

開口的此時也有些怪自己多嘴了——若是答不上來,或者看錯了,到丟人——這麼想著,答話的便仔細看了又看:“象是匹馬,旁邊還有個什麼,看不真切。”

一匹馬?糧隊隊長便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大草原上看到一匹馬並不稀奇。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了很久,但仍難保有諾裏克的殘兵在草原上遊蕩——隻是他並不在意。就憑麾下這五百輕騎,便足夠對付大多數的諾裏克騎兵了。

然而,隨著糧隊離小山包越來越近,那匹馬便越來越清晰了。而這一次,所有眼神好的便緊張起來——他們現在已經能看清楚,那馬旁邊的,卻是個人——韁繩便在那人手裏或是身下,而那人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約莫是胸口的位置上,插了根標槍……

“他給人殺了?”這下,糧隊隊長也看清楚了那邊的情形——他之前以為是跑去邀功的遊哨,此刻已經變了具冰冷的屍體……

“停步,戒備。”也許襲擊那遊哨的凶手還沒走遠——這麼想著,糧隊的隊長便揮揮手,下達了命令。

盡管並不是迪德人中最善戰的戰士,這些糧隊的護衛卻也算得上訓練有素,便在這一個命令下停了糧車,迅速的依托糧車警戒起來。

緊接著,山包頂上便紛紛露出了敵人的身影。伴隨著“哈,哈”的嗬斥戰馬的聲音,足有百來名騎手便高揚著馬刀,整齊的出現在迪德人的視野中。

看到對方的規模,糧隊隊長便皺起了眉——對方帶隊的莫不是腦子壞掉了,或是眼瞎了,竟看不到這邊的規模?且不說算那些趕車的,也不算那些步兵,光這邊的騎兵,便是整五百,足夠將對麵的人殺個幹淨了。

“不管他們,繞過去。”仔細思量了一下,糧隊隊長越發覺得對方必有陰謀——這百來人怕是為的引開他的騎兵——那山包後麵可能藏了更多的騎兵,隻等他的騎兵去追這些人,便一並殺出,好截糧。若是對方在山包後麵藏了四五百騎兵,要對付他手頭的五百步兵,到不難。然而,隻要他將軍隊聚攏做一團,緩緩行進,便算對方有六七百騎兵,也拿他無可奈何——若是對方膽敢強行衝擊,一旦被卷入混戰,等他發了訊號,召來了要塞裏的援軍,對方便無路可逃了。

果然,看到糧隊再緩慢啟程,那一百來騎兵便按捺不住,各自舉了馬刀策馬從山坡上緩慢的小跑著下來了。

“騎兵,備弓。”看到敵人靠近,糧隊隊長便下達了新的命令——迪德人新近崛起不久,很有些地位隻能人拿,但確實得實在的軍功來換——若隻是平平安安的護送糧隊,他怕是這輩子都難提升,但若是能打敗些敵人,割些人頭,未必就全無機會。雖然他並不想分兵出擊,但若是敵人沒腦子一頭撞上來,白送的軍功不要便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