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個命令,北海人們便再忙碌起來——已經定好了份量的拋石塔想要挪動也很困難,上百號北海人和更多的桑格爾人一並喊了號子折騰了半天,才終於將拋石塔又朝前挪動了一些。
之後,便又是索然無趣的裝石彈,拋射——在拋石塔的轟鳴聲中,最靠近城牆的那排木房便也化作了無數飛散的木屑。
開始的時候,埃莫森人還抱了堅定的信心,打算依仗了得自諾裏克人的強弓堅甲固守鎮子,隻等桑格爾人進入鎮子後,便憑了地利給這些桑格爾以迎頭痛擊。但很快的,他們便慌亂起來——桑格爾人那邊的四具拋石塔毫不停留的發射,似乎打算以石彈將整個鎮子拆了似的,而更有桑格爾騎兵在箭雨的掩護下以套索套了射出去的石彈拖回本陣——照這個架勢,怕是到太陽落山前,整個鎮子便要給那些拋石塔砸成廢墟了。
埃莫森人也不是沒想過,等桑格爾人的石彈射完了再說,但桑格爾人也早想到這一層,派出了騎兵帶了套索,趁了拋石塔裝填的當策馬上前,遠遠的以套索套了石彈望回拖。埃莫森人到也有心以強弓利箭阻止桑格爾人這麼辦,卻苦於克裏格早下令備了一具拋石塔兜了散碎石子等著,但凡埃莫森人一露頭便是一兜石子打過去。而拋石塔重新上石子的空當裏,則是克裏格親自帶了百來名老弟兄以強弓守著——和那些拿到強弓沒過久,剛剛能夠齊射和連射的埃莫森人不同,克裏格的老弟兄卻都是些苦練出來的老箭手,雖不說百發百中,也能十發九中,生生壓得埃莫森人不能反擊。
又是一次齊射拆了幾間房後,埃莫森人便再忍不住,打了白旗要求談判了。
看了這信號,桑格爾人這邊便又紛紛叫嚷起來——埃莫森人已是第二次要談判了。
然而安達薩還是讓克裏格先停了進攻,一麵讓桑格爾人前去把鎮子外麵的石彈都拖回來,一邊帶了些首領前去和埃莫森人談判。
這一次,出來的仍舊是那個長老和二十個護衛,卻沒有那個教士。
“桑格爾人,你們想要什麼?”看到那些做主的桑格爾人過來,長老便帶了疑惑發問——埃莫森人對桑格爾人的征戰,為的是奪走那些布羅克鐵匠,但桑格爾人還是百多年來第一次越界打來,看起來又不像是為了土地——若不然,他們也不會擺出一副要把整個鎮子拆掉的架勢。
然而那埃莫森長老不明白的是,他這一句話到把桑格爾人問住了。先前,克裏格列舉了攻打埃莫森人的種種好處,但歸根結底,之所以大隊兵馬打過來,不過是因為之前那一仗裏許多人沒撈著征戰——但這種話,總是不好說出口的。
“嘿,你們動不動便集了兵隊打過來,現下卻問我們要什麼?”看到周圍的頭領們不發話,克裏格便冷笑著接過話,“隻興埃莫森人打桑格爾人,卻不許桑格爾人打埃莫森人麼?”
長老看了克裏格一眼,便笑了起來:“你這娃娃說話好沒道理。征戰的事,總歸得有個目的。無論是土地、財帛、女子、名望,總歸有個目的——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未曾聽說有人什麼也不為便去和人征戰的。我們打過去,是為了布羅克鐵匠的歸屬,你們打過來,為的又是什麼?”
“你若問這個,我便答你——自古便沒什麼人是隻挨打不還手的——既然你們常常過界來打我們,我們便打還回去,打到你們不再打過來為止。這目的,你可明白?”
聽了克裏格的回答,長老便眯起了眼:“照你說的,便非得徹底拆了我們的鎮子,滅殺了我們的人,才肯罷休?”
這個問題便讓克裏格窘迫起來。拆鎮子的事,是他一早就定好的,但這鎮子裏的幾千人,到有一多半是些婦女、孩子和老人,若說全部滅殺,他還真下不了這決心:“若是你們棄了武器,丟了物資,從這鎮子裏離開,我們到也不必非和你們廝殺——但若照我說,我便勸你們莫要再打布羅克人的主意——不久他們便要遷走了。”
“你,你們想幹什麼!別,別過來……”看了周圍一群不懷好意的聚攏過來的異教徒,教士便惶恐的揮舞起手頭的權杖來。
看著那教士的模樣,克裏格便冷笑起來——這人到是和先前給哈維斯一斧剁了的教士一樣沒膽。
不久之前,在克裏格提出條件後,埃莫森人長老權衡了利弊,便答應了克裏格的條件。在讓桑格爾人皆立了誓之後,埃莫森人便紛紛放下武器,帶了幹糧,攜了老幼,離了鎮子向西行進。
更使那些桑格爾人失望的是,當克裏格提出要那教士的時候,長老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結果,當桑格爾騎兵們紛紛開進鎮子收集戰利品,拆卸房屋搬運木料,打開糧倉運輸糧食,砸開武器庫分發強弓的時候,克裏格便帶了自己的弟兄們抓了教士到安靜的場所細細審問。
惶恐的教士緊張的看著那些圍攏過來的蠻族,之後想起克裏格似乎是諾裏克帝國的官員:“那個……那個,克裏格……斯蒂克彼得斯……我是諾裏克帝國的公民,你不能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