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全部傷員都留在科尼亞斯養傷,阿斯卡維亞迅速的按照提圖斯的指示派遣了兩名能說會道的信使前去隱修會召集人手幫忙,而自己則帶了受傷輕的騎士們商討如何討伐克裏格的事宜。
七天後,來自隱修會的回複便被戰馬送到了阿斯卡維亞的麵前。
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固定在馬鞍上的信使,聽著對方訴說著一天前那場一邊倒的戰鬥,提圖斯和阿斯卡維亞的臉上都泛起了壓抑不住的苦澀。
在聽到克裏格扣押了神聖的唱詩班並夜襲了護教騎士團的隊伍之後,隱修會騎士們毫不猶豫的組織了軍隊前來支援他們的教友。然而這種大規模的兵力調動根本不可能瞞得住任何人。
就在大軍上路的第二天中午,桑格爾輕騎兵出現在大軍的去路上。簡單的幾句話確認了這支軍隊是前來找自己麻煩的後,克裏格便毫不客氣的嘲笑起這些騎士來——從在對迪德人的戰役中從最激烈的主戰場“逃離”,到不久之前被自己的軍團嚇得屈服,以及找了自己的部下提圖斯作為靠山來換取自己的寬宏大量,這些本來就讓隱修會騎士們深感屈辱的事情被桑格爾人一件件當麵提起,瞬間就點燃了所有騎士的怒火。
然而在騎士們不顧一切的發動衝鋒的時候,克裏格和他的輕騎卻毫不遲疑的四散逃竄,一邊盡情的嘲笑著滿腔怒火的騎士們,一邊盡可能的驅馬三五成群的遠離那些恨不得立即殺死所有桑格爾人的騎士們。
聽到這裏,提圖斯就已經明白了克裏格的策略。他麾下的桑格爾人固然勇猛過人,數量上卻是絕對的硬傷,要和數千士兵作戰,即便能夠取勝也會損失慘重。然而如果能夠把騎士們和步兵分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與那些從西部教國領取津貼和武裝的護教騎士不同,隱修會的騎士們多半是次子甚至是次子的次子。盡管從帝國皇帝那裏分到了富庶的土地,但畢竟這些土地裏的產出尚未轉變成真金白銀。結果就是這四百隱修會騎士大部分都隻有一匹戰馬,而他們的扈從甚至也是步行作戰——結果,一旦成功的挑起了隱修會騎士們的怒火而使騎士們和步兵們分離,桑格爾人就隻需要在大草原上打敗不到五百名重甲騎兵了。
被送回來報信的信使本人也是參與了突擊的騎士之一。帶著深深的羞恥和極大的憤怒,騎士咬牙切齒的講述了他們戰敗的經曆——追殺桑格爾人的騎士們隨著桑格爾輕騎的分散而分散,但隨即便發現他們落入了桑格爾人的包圍圈。
以四百多輕騎包圍近五百名騎士,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在將騎士們引得離步兵足夠遠之後,桑格爾輕騎們又通過不斷分散將騎士們嚴整的陣型拉扯鬆散,之後通過迅速的穿插進入了騎士們鬆散的隊列裏。
而最讓信使無法接受的是,桑格爾人們用來打敗他們的不是槍矛,不是利刀,甚至不是他們手中的標槍,而是一條條的繩索,一張張的網子——就象是在大草原上狩獵一樣,桑格爾人一邊縱聲吆喝著,一邊用繩索套住騎士們的戰馬,用網子網住騎士們,甚至用蒙皮短棍把那些反抗得特別激烈的騎士敲昏。
信使是第一批被網子罩住的人之一。在被奪走了武器並用繩索捆好之後,信使眼睜睜的看著桑格爾人們“象對待畜生”一樣將所有的騎士一個接一個的俘虜,最後興高采烈的帶著四百多俘虜和他們的戰馬離開,把一群失去了指揮者的步兵丟在草原上。
在和克裏格做了簡單交涉後,克裏格將他放出來,作為一個報信人。盡管義憤填膺,信使仍舊完整而真實的轉述了克裏格的要求:“照規矩,他們都是我的俘虜,得付一筆贖金——不然我就隻好把他們都賣到北海去了——還有之前從南邊那群笨蛋那裏得的東西,也可以贖回去。他隻等三天時間。”
這個簡單直白的要求讓提圖斯和阿斯卡維亞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雖然這個要求聽上去完全合理,但提圖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克裏格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姑且不考慮這些騎士是否能夠交得起贖金的問題,這種屈辱的遭遇最大的後果就是讓所有隱修會的騎士對克裏格記恨一輩子——對於東部軍區來說,這是個顯而易見的巨大的不穩定因素。
而阿斯卡維亞所想的,卻是贖金的問題——盡管西部教國憑借著諸多信教國家的捐贈而積累了大量的金錢,但各地的教堂日常消費也是巨大的,而播給護教騎士團的資金更是有限——以他的了解來看,如果隻是贖回被克裏格掠走的戰馬,到還夠用,但如果想要把隱修會四百多名騎士和扈從一並贖回,就遠遠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