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桑格爾人對於到來的敵人異常興奮,恩維爾卻一點也沒有回應他們的意思——原本照恩維爾的計劃,當他的軍隊到來的時候,桑格爾人早該全麵撤退北上了才對。
為了“穩妥”,埃莫森人便在河西岸安營紮寨,明日再戰。
當天晚上,隔著桑格爾河,為了防止對方夜襲,桑格爾人和埃莫森人都在河岸點燃巨大的火堆,而將營寨紮在火堆之後的暗處。看到這樣的火堆,恩維爾也就熄了“不戰而勝”的心思,開始認真的考慮起第二天征戰的事情來——隻要在第二天的征戰裏讓桑格爾人知道埃莫森人不是他們能夠戰勝的,一樣可以達到驅趕桑格爾人北上和烏爾果人死戰的目的。
到了這天早上的時候,所有兵士生火做飯準備早餐的時候,恩維爾便將一眾埃莫森將領叫到自己的大帳內,開始製訂作戰計劃。
“桑格爾人以為他們守在河岸,就能擋住咱們。今天咱們就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有多愚蠢。”深知父親派自己率軍,除了打敗桑格爾人外,更大的目的是樹立自己的威信,培養自己的親信,恩維爾便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鄭重的掃視著帳篷裏的十幾個將領。
然而,這些將領都是受過諾曼人訓練的,早和先前的埃莫森人不同——若是先前的埃莫森人,此時早七嘴八舌的應和開了——而這些將領卻都一個個以嚴肅的眼神回應自己的統帥,卻並不說話。
看到這情形,恩維爾便點了下頭:“鮑裏索夫,你先率領兩千名精裝長槍兵列陣過河——憑他們的弓箭是無法對你們造成損傷的。”
被點到名字的將領便用力的點了下頭。
“巴盧庫,你率領兩千名強弓手和兩千巨盾手,在鮑裏索夫後過河——他搶占了河岸後,讓巨盾手在兩翼展開,用強弓手驅散敵人的騎兵。”
“亞非特,你率領一千名劍盾手和兩千名短槍手,跟在他們後麵,協助巨盾手穩固兩翼。”點到了三名將領,調動了九千士兵之後,恩維爾便滿意的點了點頭,“等我們有六千人在河對岸站住腳後,我們就陸續過河——那些桑格爾人擋不住我們。”
當埃莫森人的陣列在桑格爾河西岸展開的時候,早早的等在東岸的桑格爾騎手們便被突然出現在他們前麵的精銳部隊所驚嚇——恩維爾所選派的精裝長槍兵,是在諾曼人的資助下建立起的新式長槍兵。這些體格強壯的戰士放棄了盾牌,改用雙手握持三人長的金屬長槍。而作為對不帶盾牌的補償,所有戰士都穿著重鱗甲,而他們的頭盔上也帶有由一整塊金屬板做成的護麵甲。桑格爾騎兵們看不到的是,在重鱗甲內,這些埃莫森人還穿了一層皮甲和一層棉甲——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些戰士的防護僅次於諾裏克帝國的禁衛騎兵。
看到那些全副武裝的戰士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列陣渡河,一些部子的首領便焦急起來——隻要看到敵人的裝備精良程度,就不難判斷這場戰鬥的結果了——這樣,諸部首領便紛紛策馬去找魯倫。
然而,和那些首領們完全不同,塔倫特部的大頭人隻是淡淡的笑笑,擺擺手:“莫急,再看看。”
“還看什麼,咱們的弓和馬刀可對付不了那種重甲,更別提那槍了。”聽到魯倫的話,一些首領便越發急了起來,“我看,就是你預備的那五百張北海強弓和那些拋石塔也不成。”
看了發話的首領一眼,塔倫特部大頭人仍舊淡淡一笑:“等他們過來,咱們打他們後麵的人——這些人還能追上馬不成?”
魯倫安撫一眾首領的時候,埃莫森人的精裝長槍兵已經走到了河中央——原本,桑格爾人的拋石塔是調過射程,正打在河中央的。但是既然已經決定要用拋石塔去對付輕裝的敵人,這時候便沒立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突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在桑格爾河的上遊,遠遠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劃水,又似乎有什麼東西急速的掠過水麵,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急速的撞擊著……
聽到這聲音,魯倫便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魯倫突然想到一隻巨大的鴨子,撲騰著翅膀踏著水麵飛奔而來的場景——這場景讓他直覺得好笑,又讓他覺得怪異無比。
桑格爾人正要將自己想到的和同伴們說說,放鬆一下大家的心情,臉色卻突然變了——從上遊的方向,分明傳來一聲告警的響箭。
為了防止戰事有變故,魯倫一早便派遣了二十四支巡騎,分別向上遊和下遊各自撒開成十二個警哨——此時放響箭告警的,分明是上遊的警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