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黑了。
黑眼鏡抱著懷中的人,輕車熟路地向那吳小三爺的地盤跑去,懷裏抱了一個人也分毫未影響他的速度,他在人家房頂上跑動的速度簡直非人類,將身後窮追不舍的霍家夥計甩開了整整一條街。
不過不得不說,在抱起解雨臣之前,黑眼鏡根本沒有料到他竟然這麼輕,抱在懷中簡直輕若無物。
解雨臣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右臉貼著的胸膛,傳來火熱的溫度和一股男性的氣息,他自小被當做女孩養大,又師從二月紅學戲,接觸的莫不都是氣息幹淨的人,像這人這種身上帶著濃厚煙草味的還真是從未碰到過。
由於高速移動,風吹得急,解雨臣有些瑟縮,他自小怕冷,長大了還是沒能改過來。
黑瞎子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微微收緊了雙臂,解雨臣冰冷的皮膚漸漸回暖,他眯上了眼,有些犯困。
感覺到跑動的那人停下來了,解雨臣微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偏僻的巷子,黑瞎子敲了敲門,開門的還是上次那個夥計,還沒等黑瞎子說話,那夥計就讓他進去了。
還是上次那間房間,黑瞎子關好門,將人放在床上,解雨臣靠著牆壁坐好,冷冷地注視著幾步開外的男人。
黑瞎子痞笑一聲,說:“花兒爺,別那麼緊張,你又不是女人。”
“去給我買藥,”解雨臣毫不客氣地使喚道,掏出手機開始玩逃跑之前暫停的俄羅斯方塊,“再給我帶一瓶牛奶,草莓味的。”
“……好。”黑瞎子替解雨臣帶上了門,“有事發信息給我。”
解雨臣像是沒有聽見一樣,沒有反應。
草莓牛奶,這恐怕是那個人身上最孩子氣的地方了吧。
黑瞎子買好東西,回到那地方卻發現空無一人,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將東西扔在床頭,找到那管事的夥計問道:“跟我一起來的那人呢?”
“你說那漂亮姑娘,”夥計帶著異樣的表情看了一眼黑瞎子,“她剛剛就走了,腳上還帶著傷,一瘸一拐的,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麼?”
“往哪裏走的?”黑瞎子有些出離憤怒了。
“東麵,沒走多久,你現在追應該還來得及。”那夥計開了門。
黑瞎子迅速地上了東麵那條街,左右搜尋無人,這才發現有些不對,迅速折返,狠狠地敲門喊道:“開門!”
沒人應答,黑瞎子動作老辣地撬開了門鎖,走廊的燈沒有關,照得四處亮堂堂的,他一間間房間搜過去,終於在儲物間找到了被打昏拔光全身衣服的夥計。
“狗日的!”黑瞎子罵了一聲,靠在門邊,點起了一支煙。
那花兒爺的易容術當真是登峰造極,短短的一天之內,他已經被騙了兩次了。
在牆壁上掐滅煙頭,黑瞎子一腳將那夥計踹起來,不顧身後人的罵罵咧咧,拿著自己的鑰匙就回了房,倒了一杯水,狠狠灌了幾口,總算是澆滅了心中的火氣。
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盯著那瓶草莓牛奶直發愣,黑瞎子發現自己還是放心不下那人,歎了一口氣,拿著鑰匙出了門。
漆黑如墨的天色,黑瞎子卻比白天看得更清楚,他繞過三三兩兩的人群,向解家方向走去,途中經過一條小巷子,卻聽見裏麵有打鬥的聲音。
幾乎直覺一般,黑瞎子停下了腳步,向巷子口走去,霍家夥計的包圍中,那以一敵十不落下風的,除了那北京城呼風喚雨的解大當家還能有誰。
解雨臣手中形狀奇特的匕首鋒利異常,割過的人無不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不過那解雨臣的身手一向是以靈活為主的,像這樣拖著一條傷腿,估計撐不了多久。
黑瞎子點起了一支煙,喊了一聲:“花兒爺。”
打鬥中的幾人看了一眼黑瞎子,包圍解雨臣的霍家夥計迅速分了幾個人出來,將黑瞎子堵在了巷口,吞雲吐霧間,他聽見那解雨臣冷冷的聲音:“不用你幫忙。”
“這可不是我要幫忙,明明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黑瞎子叼著煙,一腳踢翻了一個衝上來的霍家夥計,笑嘻嘻地應道。
解雨臣微微皺了眉,沒再說話。
那黑瞎子如同狼入羊群,霍家的十幾個好手在他麵前完全不夠看,不到三分鍾就落了個人仰馬翻,解雨臣看著那人,眼中晦暗難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一個人離開?”黑瞎子旁若無人地走上前去。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解雨臣的驕傲深入骨髓,決不允許自己在人前示弱,但他還是問了出來,也許是心中的一絲期盼,想從那人的口中聽見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你知道的。”解雨臣淡淡地回道。
“隨便問問,”黑瞎子笑嘻嘻地回道,心底卻有一點失望,“跟我回去吧。”
“嗯。”出乎意料的,這次解雨臣沒有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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