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少人興奮激動,爭先恐後地向著彩虹階梯衝去,江無涯正欲施展身法,卻發現路景雲一臉淡然,不緊不慢,嘴角甚至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江無涯一怔,腳下一緩,來到路景雲身邊,疑惑地道:“路師兄,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若是搶不到一個好名次,九大宗派的納新大會你豈不是要錯過?”
“隻有笨蛋才跑那麼快!”路景雲脫口而出,待發現身邊是江無涯,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不急,不急。”
“路師兄,小弟初來乍到,見識淺薄,不及師兄你見多識廣,神通廣大,你說過咱們一見如故,師兄你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
江無涯一臉誠摯熱情,路景雲嘴角卻是抽搐了幾下,他是臉皮太厚,還是真的不通世故?
便在這時,彩虹階梯上突然有驚呼聲傳來,卻是衝在最前麵的一人不知為何突然摔倒在地,而後一道白光閃過,人便消失不見,眾皆嘩然,前進的速度不由為之一緩。
盡管如此,還是接二連三有人消失不見,讓熱鬧非凡的彩虹階梯頓時沉寂下來,人人麵色凝重,異常謹慎。
“路師兄,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江無涯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們?淘汰了!”
路景雲一臉隨意,江無涯愣了愣,正欲開口再問,前者卻是突然快走幾步,而後跨上彩虹階梯向上走去。
“路師兄好!”
麵色平靜,甚至有些冷淡的路一鳴看了江無涯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原來是江師弟,你的傷好了?你很不錯,快上去吧!”
江無涯頷首,邁步踏上彩虹階梯,頓時一股淡淡地,無形的威壓自四麵八方傳來,使他腳下微微一沉,旋即恢複了正常。江無涯微眯的雙眼中精光一閃即逝,一臉平靜地向上走去。
一級,兩級,三級……十級。
走到第十級,江無涯身形一頓,眉頭輕皺,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心中暗道:“這階梯果然有古怪,每上一層,壓力便大上一絲,若不是我細心留意,恐怕還發現不了。卻是不知這階梯有多少層,最後壓力將有多大?”
打起精神,江無涯大步而行。
十一級,二十級,三十級……
雖然江無涯身上的壓力逐漸增長,但對他的影響卻不大,步履穩健,行走如飛,不斷將一個個玄極、地級的煉氣境外門弟子超過,直到衝上第四百級,身後除了寥寥幾個天級九重的少年艱難攀爬,身前再無一人的修為在金丹境以下。
深吸口氣,踏上第四百零一級階梯,江無涯身上陡然一沉,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鉛,沉重無比,《吞天滅世經》自行運轉,壓力稍減,他繼續向上走去。
第五百級,江無涯隻是麵色微紅,額頭見汗,速度雖然減緩許多,卻未感到太過吃力。略微停頓,繼續向上走去。階梯上的人越來越少,走得也越來越慢。
六百級,七百級,江無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但他的神情依舊堅定,速度不快,每一步卻依舊平穩。
“八百!呼——”
沉重的壓力令他麵色發白,口中呼出的熱氣吹散了薄薄的霧氣。
這裏,威壓已經不單純作用在肉體,便是江無涯引以為傲的神識也受到了極大的壓製,探測的範圍不過區區一丈。前方的台階藏進了雲霧中,看不到盡頭,似乎永遠沒有盡頭,那不斷增加的威壓,令人身心俱疲,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茫然無措之感。
踩在第八百零一級台階上,江無涯身形輕輕一晃,竭盡全力直起身來,身體中頓時傳來“嘎吱嘎吱”,骨骼被擠壓後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臉上汗如雨下,胸膛起伏如同風箱,《吞天滅世經》全力運轉,氣血如同滾滾江河,在體內奔流不息,縱橫交錯的血管突起,如同一條條猙獰地小蛇,在紋起的肌肉上遊動奔行。
八百零二級。
江無涯胸口一悶,喉頭一甜,雙膝一彎,幾乎就要跪倒在地。江無涯怒目圓瞠,怒吼一聲,渾身氣勢勃發,發帶頓時被崩斷,烏發飛揚,他彎曲的雙腿雖然顫顫巍巍,卻終究一點一點挺直。
“想不到一個普通的外門考核都如此艱難,兩月後的納新大會又該如何?我原本自負,通過這考核還不是易如反掌,如今看來隻是一個笑話!”
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跡,望著雲霧深處,江無涯心中的自負煙消雲散,一臉堅決,雙眼亮得嚇人。
“不過我江無涯又豈是輕易認輸的人?前輩說隻有屹立在世界之巔,我才有救活父母的機會,登上這龍首山便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