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批評他人前須三思(2)(1 / 3)

林肯見了,知道這是一個天降的大好時機;隻要打敗了李將軍的軍隊,戰爭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因此,林肯滿懷希望地命令格蘭特不要召開軍事會議,而立即攻擊李將軍。林肯不但以電報下令,還派出一名特使去見格蘭特,要他立即采取行動。

格蘭特將軍接到命令後是怎麼做的呢?他並沒有立刻執行命令,而是召開了一次又一次軍事會議。他遲疑不決,一再拖延。他舉出各種借口,拒絕攻擊李將軍。最後,河水退去,李將軍帶著他的士兵從波多梅克逃脫了。

林肯勃然大怒。“這是什麼意思?”林肯對他的兒子勞勃特吼叫起來,“老天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在我們的掌握中,我們隻要伸出手來,他們就是我們的了;但我無論說什麼或做什麼,都無法使我們的軍隊移動一步。在那種情況之下,幾乎任何一位將領都可以擊敗李將軍。如果我在那兒的話,我自己就可以把他殲滅。”

在痛苦、失望之餘,林肯坐下來,給格蘭特寫了一封信。當然,這時的林肯在言論措辭上都非常保守和克製。因此,他在1863年所寫的這封信,算是最嚴厲不過的了,表達了林肯內心的極端不滿。

我親愛的將軍:

我不相信你能體會李逃脫所引起的嚴重不幸。他本來在我們的輕易掌握之中,當時如果一擁而上的話,加上我們最近的一些其他勝利,就可把戰事結束了。結果現在呢,戰事可能會無限期地延長下去。如果你上星期一不能安全地攻打李的話,又怎麼能在渡河之後,在你隻剩下少部分的兵士——不到你當時手邊的三分之二兵力——去攻擊他呢?我無法期望你能改變形勢,若要期望你能的話,也是一種不合理的期望。你的良機已失去了,因此我感到無限的悲痛。

你想不想知道格蘭特將軍看過信後的反應如何嗎?

格蘭特一直沒有看到這封信,因為林肯根本沒有把它發出去。這封信是在林肯死後,在他的文件中找到的。

據猜想——這隻是一個猜想——寫完這封信之後,林肯看著窗外,對他自己說:“等一下,也許我不應該如此匆忙。我坐在這安靜的白宮裏,命令格蘭特出擊是舉手之勞的事;但假如我當時在蓋茨堡,假如我在上星期,也跟格蘭特一樣,見到遍地血腥;假如我聽到傷兵的悲號哀吟,也許我也不會如此急著去進攻了。假如我也像格蘭特一樣畏縮,我的做法可能就會跟他的相同了。不管怎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即使我發出這封信也絲毫不會改變局勢,隻能引發壞的影響——格蘭特會為自己辯護,會反過來責備我。這將會造成惡感,破壞了他身為指揮官的效力,而且也許會迫使他辭職不幹。”

因此,就像上麵所說的,林肯把這封信放在一旁,因為他從痛苦的經驗中學到,尖刻的批評和斥責,幾乎總是無濟於事。

西奧多·羅斯福總統說,他當總統時,若碰到棘手的問題,他常往後一靠,抬頭望望掛在他白宮辦公室牆上那張林肯的巨幅畫像,問他自己:“如果林肯處在我這種情況,他將怎麼做?他將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也不例外,日常每當我們想訓斥、責怪他人的時候,都要先想一想:如果林肯碰到這個問題,他會如何解決?

卡耐基年輕時,總希望給別人留下深刻印象。當時,理查德·哈丁·戴維斯剛出現在美國文壇上,頗引人注意。他那時正好幫一家雜誌撰文介紹作家,便寫信給戴維斯,請他談談他的工作方式。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一封很可笑的信。

在這之前,卡耐基收到一個人寄來的信,信後附注:“此信乃口授,並未過目。”這話留給他極深的印象——這顯示此人忙碌又具重要性。於是,他在給戴維斯的回信後麵也加了這麼一個附注,希望給戴維斯留下較深刻的印象。

戴維斯根本不勞心費力地寫信給卡耐基,隻把他寄給他的信退回來,並在信後潦草地寫了一行字:“你的禮貌真是沒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