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神通(1 / 2)

長房的新生兒,由掌管族譜的三老太爺親自命名褚秀葳,族中排行十二,寫入了族譜。當然也注明了長房次子的名份。

老太太帶著幾個孫女參加了洗三禮才回到江浦老宅,秀蓀想起老太太丟進澡盆的那些丁香花金錁子,覺得自家祖母不是一般的頑皮。

人家都丟“狀元及第”,就她拚命撒丁香花,丁香花可是給女孩子的呀,她這不是擺明了諷刺人家生了男孩也白搭嘛,不過老太太並不孤單,小三房的四太太丟的全是海棠花銀錁子。

這洗三禮辦得挺冷清,隻有江浦老宅的女眷參加,沒有其他客人上門。看來鄉裏鄉親的也都知道這件事了。

闔府分臘八粥的時候,江浦老宅傳來嗣子事件的最後一波餘震。

小二房二老太爺遭彈劾治家不嚴,褚家的人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子,這種事最怕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件不大不小的事,牽扯出越來越多的罪過。

可惜這時間不巧,二老太爺褚昌迅致仕在家一年有餘,生活得十分低調,也就請了個拳腳師傅練練五禽戲,你總不能說一個年紀一大把的老頭天天習武不是為了強身健體而是想要謀反吧。

族中子弟在任的,最大的官也就褚昌迅的兒子褚優,遠在湖廣任個小小通判,隻有正六品,其他子弟更是芝麻小官。

褚家闔族子弟規矩守禮,從沒有一起侵占土地,橫行鄉裏的事情發生,唯一一個參加今年鄉試的侄兒還悲慘地落榜了,哪有開後門讓自己人落榜的。

多事的言官絞盡腦汁。愣是挖不出可以罵的材料,隻好轉移方向,攻擊大太太娘家哥哥。

這位哥們兒正在福建布政使任上,從二品,那兒每天進出那麼多海船,油水必定豐厚,簡直是一塊人人看了都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大肥羊。一口下去咬到哪兒都不虧本。

於是彈劾福建布政使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飛向了皇帝的案頭。當然不隻他治家不嚴的事,還拉拉雜雜牽扯出好些,惹得皇帝下旨申斥。

算算時間。民間信件和朝廷公文的速度肯定不能比,二老太爺的信和朝廷申斥的文書應是前後腳到的福建,這下子烏家大爺一聲也不敢吭了。

老太太聽到這事兒並不擔心,“皇上對彈劾你二爺爺的折子留中不發。說明對咱們家沒意見,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

秀蓀坐在小杌子上雙手捧著山藥棗泥糕,認同地點了點頭,她還知道,龍椅上那位偉大的皇上才沒心思管這些事情。他正忙著完成那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大業呢,一個月能上一次朝和滿朝文武打個照麵就不錯了,案頭的那些事情。不是交給內閣就是交給太監。

在這位皇帝看來,隻要兵權在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太監不聽話是可以殺的,文官不懂事兒是可以打板子發配的,其他的事兒,讓他們自己撲騰去。

下旨申斥的事兒估計也就是皇帝隨口一說,底下人就巴巴擬了旨意。

從事情的結果來看,現在內閣裏的陳閣老、彭閣老、萬閣老,至少有一人和他關係不錯,而且那位新上任的掌印太監應該也是買賬的。專業和稀泥二十年的褚昌迅非同凡響。

另外,從這件事的發生來看,隻彈劾褚昌迅治家不嚴,他隻是個庶房長子,在家裏能做得什麼主,所有人都知道小三房才是掌族譜的,出事的又不是他兒子,而是隔房的嫂子和侄媳婦,這項指控根本立不住腳永遠的機巧少女。

如果要攻擊褚昌迅,隻要陷害他苛待寡嫂就行了,這麼顯而易見的切口居然一張奏折都沒有出現,隻能說明,那些彈劾他的禦使都是褚昌迅發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