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念無塵沒有了意識,自然不會察覺時間的流逝,而女子也沉浸在了對方的故事之中,完全沒有察覺到天色已經晚了。
光陰在悄無聲息中不知溜走了多少,直到遠處天邊圓盤似的夕陽與山峰相傍就快落下之時。女子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蕭然之色。
念無塵究竟經曆過什麼?
女子不是一般的修煉者。對很多人而言,她都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不可褻瀆。
千百年來,她一顆堅定的心從來都未有過任何波動,臉上也永遠是那樣一副寶相莊嚴之態,沒有過任何的變化。
可今天,這個叫念無塵的少年,先是挑起了她好奇的心,隨後又讓她臉上出現了蕭然之色。若是說出去,隻怕不知要嚇死多少人。
唉……
一聲悠遠的歎息傳來,女子看了看雙目依舊緊閉的念無塵,眼中滿是唏噓:“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際遇,但身上種又魔胎,你又不能自主修煉,若是能自主修煉,還有機會將魔氣排出體外……”
喃喃自語,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不能修煉?他身具兩種不同氣息,無論是修煉善三道的功法還是惡三道的功法,都隻能助長其體內的一種,而引起另一種氣息的反噬,在他修為還低的時候,兩種氣息在其體內開戰,則他必死無疑。可他如果修煉那從來沒人能成功的半部功法……”
安靜,沉默……
周圍的一起都似乎隨女子的凝重而呆滯……
終於……,
她似乎想通了一般:“若是他修煉不成,自然是死了,若是修煉成功,那師父的願望……”說完她無暇的玉手也輕輕一揮,長長的衣袖在念無塵頭上掃過。
“我還在這裏?剛才是怎麼了?”念無塵幽幽醒來,迷茫的向四周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濃重疑惑之色。
“沒怎麼,隻是你從山上摔下來,傷了腦部,剛才傷犯暈了過去,我已經將你的傷治好了。”
女子輕輕搖頭,臉上又恢複了她風吹雨打永不動搖的寶相莊嚴之相。沒有過多的表示,隻是玉手輕揚,一塊烏黑的鐵牌落入對方手中。“這個令牌你拿著吧,對你或許會有些用處。”
“這是什麼啊。”
念無塵一呆,仔細看了看手中的令牌,抬起頭來剛想詢問。卻聞到一陣香風傳來,對方已經長長衣袖飄起,隨風而去了。
“這些修煉的人真奇怪。”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念無塵隻得苦笑搖頭。
說完,他頭隨之一轉,看了看有些破爛的衣服和旁邊的藥簍,一絲晦氣立即浮於臉頰:“今天真倒黴,沒采到藥不說,還把衣服弄破了,回去之後,那個多事的老板還不知會怎麼笑我。”
山腳下一座古樸的小木樓坐落於蒼翠的樹林邊上,被夕陽的餘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外衣,格外耀眼。
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站在門前,臉上全是焦急,眼睛不停向遠處眺望。
終於,一修長的身影拖著長長的背影出現在視線之中,女子眼中的焦急亦頓時消失,衝人影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走進了木樓之中。
“我回來了。”念無塵人還未進屋,立即一聲高呼。
“嗬嗬……小念回來了啊,今天采到些什麼珍貴藥材啊。”
正坐在旁邊一張木桌之上,吃著花生米喝著劣質老酒的兩個中年人回過頭來,輕輕一笑。
“唉……別提了。”
念無塵一聲輕歎,大馬金刀的在兩中年人旁邊坐了下來,扯開嗓子衝後麵大喊一聲:“老板娘,拿些酒菜來,可把我肚子餓壞了。”
“哎呦……誰啊,這麼大呼小叫的。”
黃鶯般清脆的聲音旁邊布簾之後響起,布簾一掀,剛才站在門外那姑娘走出向著這邊行來。行走之時,嘴上也沒閑著:“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念公子啊,怎麼肚子餓了?”
說著,她目光又在對方身上掃了一眼,遂嗬嗬一笑,“我們風流倜儻的念公子今天怎麼弄成了這幅德行,是不是在山中有什麼豔遇啊?”
“嗬嗬……是啊,好漂亮一個姑娘。”
念無塵咧嘴一笑,扭頭看了對方一眼,滿臉猥瑣之意:“怎麼我們的老板娘是不是吃醋了,我這麼久沒回來,想我了吧。”話語同時,一雙還輕輕伸出,好像是就要向對方身上抓去的樣子。
“是啊,想你了。”
少女腰肢一扭,款款上前,行至對方身前,卻猛的左手叉腰,右手伸了出來,眼中露出“惡狠狠”的光芒。“想你的銀子了,你還欠我一個月的房租,今天采藥了,老規矩,用藥材抵賬。”
呃……
念無塵一呆,立即好像吃下了一顆老鼠藥似的,頭微微縮回。隨即訕訕一笑,極度猥瑣的往對方潔白玉手上一瞄,雙手輕輕伸出,好像很憐惜一般:“哎呦,這麼漂亮的手用來要賬似乎不是那麼合適吧,別玷汙到了它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