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京城二十四小時不休的喧囂相比,贛州鷹潭的夜晚很是幽靜。
尤其是龍虎山,一入夜,就基本沒有夜生活了,純正的道家子弟都在打坐悟道,俗家弟子也早早下了山。
龍虎山後山山穀,一樣幽靜的可怕,尤其是四周的樹林,漆黑一片,總給人一種藏著鬼的感覺。
忽然,一陣幽幽的笛聲響起,樹林的安靜被瞬間打破,沙沙聲響大作,刺鼻的腥臭味更是突然濃鬱起來。
不少本該睡著的鳥兒,都撲楞著翅膀飛出樹林,要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把鳥兒都驚走的,是蛇群,和幾天前一樣的蛇群。
蛇群的後麵跟著是個影子,四人走的很小心,尤其是最後麵拿著陶塤的女人,幾乎是一步一停,不停的左顧右盼,仔細聽著遠處的動靜。
群蛇蜿蜒著前行,終於再次包圍住了那一大片的墓地和幾座墓塔。
有些啥記性還不簡單,在接近巨型墓塔時,腦袋探來探去,表現除了明顯的不安。
吹笛人這才把陶塤放下,閃到了陰暗處。
她的人物就是把蛇驅趕到這,至於其他事情,另外三人自然會去做。
另外三人都穿著緊身的夜行衣,其中一個明顯比另外兩人更矮,看身材更像女人,另外兩個則一個胖一個瘦,看身材應該是兩個男的。
瘦一點的男人飛身躍起,速度極快的爬上了一棵樹,朝山穀墓地中看去。
隨後他跳下來,恭敬的來到女人身邊,低聲道:“墓地那邊沒有半點動靜,那棟足有三層樓高的大墓塔也沒有光照出來,應該是已經休息了。”
這時,胖一點的男人也湊過來對女人恭敬道:“苑使,您真的確定那個恐怖的老道士已經死了?”
“我還會騙你們不成?那個變態的老道士,昨天就被燒成一堆灰了,哼,也不知道那個變態是不是真的能羽化登仙。”
想起那老道士時,苑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隨即繼續冷聲道:“龍五,王鬆,上麵既然派你們來,就是因為你們本事高強,怎麼,這會還沒動手就害怕了?”
龍五是那個胖的,眼睛一橫先開口了:“苑使,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主要是您當初彙報情況的時候,我們兄弟倆就在一旁聽著呢。連快刀姚久都被那老道士扯掉一條手臂,我們哪能是他的對手?”
瘦子王鬆也在一旁點頭,羅裏吧嗦的:“就是就是,姚久那家夥的刀是出了名的快,聽說組織讓他進入軍隊的時候,他還差點就被選拔進九騰龍了,那樣的人說被撕掉胳膊就被撕掉,那老道士得有多變態?是吧。”
苑使冷笑連連:“哼,你倆能在組織中嶄露頭角,就是因為槍法好,聽說你們在歐洲傭兵隊的時候就是以槍法聞名的?”
龍五哈哈一笑,臉上的肥肉一擠,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那是,當年在傭兵隊,論起用槍,比我們強的也就俄羅斯那個被稱為冰原狙擊的女人了。王鬆,她叫什麼來著?”
“哼,她叫凱瑟琳,一個俄羅斯小丫頭片子。”
王鬆卻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哼聲道:“其實要我說,那個丫頭片子未必就是咱哥倆的對手……”
“好了。”
苑使擺手,打斷王鬆的吹牛,道:“既然你們這麼有信心,那就別給我慫的不敢上,如果你們害怕,可以回去換別人來。”
龍五撓撓頭,道:“苑使,我剛剛問那老道士,就是小心起見,絕對不會到了這一步再做所有烏龜的。”
“那就……”
苑使的話還沒有說完,王鬆忽然說:“燈亮了。”
其他人霍然抬頭,向巨大墓塔那邊看去,就看到墓塔一層的那扇小門前,竟真有燈光亮起。
燈光昏黃,還是早年間的煤油燈。
龍五和王鬆屏息凝神,雙手立馬放在了腰間,死死盯著門口。
他們很擔心那扇門裏會走出個老道士來。
至於那個枯智和尚,他們倒不怎麼怕。
枯智和尚雖然是年幫秋堂堂主,曾經掌握著巨大的力量,更是擁有上千人的獨角獸武裝組織。可單看他這一年的經曆,就有些掉份了。
先是被楊動幾個人,活生生打散了獨角獸組織。接著又被楊動和雷霆追到地下,要不是組織中人,他就回不來了。
後來在組織的秘密策劃下,他沒有被軍方抓到,成功來到龍虎山布道……可以說,最近的枯智就是條喪家之犬,被追著四處亂竄。
這樣的人,能厲害到哪去?
再說了,實在不行的話,他們身邊不是還有一位能驅蛇的大佬呢。
隨著昏黃的煤油燈光點越來越亮,一個穿著道士服裝,腦袋卻空空蕩蕩的和尚,從裏麵走了出來,高聲喊道衝他們的方向:“阿彌陀佛。”
這人正是枯智和尚。
自古以來,佛教和道教雖互有融合,但還沒融合到和尚能穿道袍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