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見枯智穿著道士服裝出來,四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枯智既然衝他們喊,他們也都猜到是被人家發現了,也不再掩藏,龍五王鬆幾個魚躍就跳出了樹林。
王鬆一邊無聊的轉著雙槍,一邊玩味的打量著枯智,問:“哎我說,你到底是和尚還是道士?怎麼腦袋上鳥的毛都沒有,卻穿著道士的衣服?”
枯智也不生氣,而是好漲一下的把提著的煤油燈插在墓塔縫隙裏,接著雙手合十弓腰道:“和尚也好、道士也好,無非是外形而已。施主覺得理由是什麼,那邊是什麼。”
“枯智和尚,我們可不是來和你閑扯的,你快把東西拿出來,我們好回去交差。”
龍五也說話了,挺著個大肚子,一臉憨厚的樣子,可誰要被他這憨樣迷惑了,那可就得倒大黴了。
枯智和尚依舊弓著腰,淡然問道:“施主要我拿什麼?”
王鬆向前踏了一步:“當然是《古蜀四籍》,枯智和尚,我不管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也不管你是要侍奉佛祖還是太上老君,但你最好是把書給交出來。”
枯智卻搖搖頭:“東西不是你們的,你們又為什麼要拿呢?”
他話音剛落,苑使便開口道:“那你覺得,《古蜀四籍》應該是誰的?”
枯智笑了笑,說:“自然是有緣之人了。”
苑使也踏出林子,盯著枯智的眼睛問:“那誰又是有緣之人?”
枯智和尚麵色不變,語調也不變:“緣分到了,就是有緣之人。”
苑使冷笑一聲:“好你個為老不尊的老禿驢,難道我要拿經書,還得跟你有緣一場?我也不跟你廢話,給你十秒鍾的考慮時間,要麼乖乖交出來,要麼死。現在可沒有老道士護著你了,你還能指望用什麼來反抗?”
龍五王鬆立即拉開了手槍包廂,黑洞洞的兩條槍口。
枯智和尚卻微笑著道:“我死了,就再也沒有誰能拿到那本書了,所以兩位施主最好盡管快點下手,其實這一刻,我也等很久了。”
說完,枯智就昂起腦袋,一副隨時在準備赴死的架勢。
龍五和王鬆一下都愣住了。
枯智和尚不怕死,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死亡的對他來說,不如說是解脫。
進對龍五他們來說卻不是。
如果殺了枯智,導致他們拿不到《古蜀四籍》,那等他們回去後,肯定是會接受組織懲罰的
苑使緩緩的說道:“枯智和尚,你這是在逼我們用強,希望你能真的能忍受住痛苦。”
枯智和尚重重歎了口氣,才說:“阿彌陀佛,女施主,你所犯的殺戮本來就夠重了,入春以後,每夜都會遭受冤魂纏身,無法入睡吧?為何還執迷不悔、一意孤行?”
苑使臉上帶著麵罩,根本看不清她的樣子。
不過枯智和尚說出這句話後,龍五他們卻清晰的看到她人猛地一顫,尖叫道:“你怎麼知道?!
正如枯智所說,入春以來,苑使每晚都會夢到那些被她害死的人,一個個渾身鮮血的站在她麵前。
這些人有的臉上帶著鮮血,有的幹脆沒了腦袋,屍體完整的都不多,更有不少明顯就是一堆爛肉的人。
那些人,都站在她床前冷冷的看著她。
那種恐怖的感覺,根本無法描述,每次都嚇得苑使從深夜中醒來,冷汗淋漓。
這樣的噩夢做個一兩次也就夠了,如果連續做幾個月,那就算是超人也受不了。這段時間,她已經迅速憔悴了下去,精神衰弱到了極點。
冤魂索命。
縱使苑使從不相信有鬼這一說,但長此以往,她早晚也隻有精神失常一個下場。
這件事是苑使的秘密,周圍人根本不知道。
此時被枯智和尚說出,她全身都開始顫抖,嚇得臉色慘白。
這就是所謂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可做了虧心事的呢?恐怕都不用敲門,苑使都快精神失常了。
枯智和尚抬手,指了指她後麵幽黑的樹林深處:“我怎麼知道?施主,你倒是看看你背後那滔天的怨氣!”
苑使原本就慘白的臉上,冷哼倏地就落了下來,溫暖的南風吹過,卻吹的她後背發涼。
龍五幾人下意識的看去,可後黑漆漆一片,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他們心中冷笑,正要說枯智和尚就會裝神弄鬼時,卻見也扭過頭去的苑使忽的抱住了腦袋,口中發出尖銳如踩著尾巴的貓一樣的叫聲:“啊,你們不要過來!滾,都滾啊!”
她的尖叫中,帶著極度的惶恐,好像下一刻就會死一樣。
苑使的聲音,尖銳中帶著極大的惶恐,就仿佛你在半夜醒來,發現被窩裏忽然多了個骷髏那樣嚇人。
她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