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映冰這樣說後,楊動等人已經確定,劉偉就是那個泄露配方的人了。
劉坤此時的臉色已經青紅到了極點,眉毛豎起甚是猙獰,不停的嘟囔著“王八蛋”之類的話。說實在的,要不是老張在一旁拉著他,他早就衝出去拿著刀子找劉偉拚命了。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得意聲,楊動沉默了片刻,才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謝謝?我沒聽錯吧,楊總,我可是盜取了你們的配方啊,你竟敢對我說謝謝?”
林映冰的語氣越發暢快得意:“楊總,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這麼大度的人啊,怎麼還謝謝我呢?您不會對我還抱有那種情愫吧?”
楊動嗬嗬一笑:“你說是,那便是吧。”
林映冰聲音冷了下來:“嗬嗬,我倒是覺得楊總您該怒氣衝天的來找我,然後給我幾個耳光呢,反正你打女人也輕車熟路了……楊總變得這麼彬彬有禮了,我反而有些不適應。”
“算不上彬彬有禮。”
楊動繼續笑:“你的做對不起我的事也不是一兩天了,我都快習慣了,小女人嘛,我不能太跟你一般見識。這次配方就算借給你的,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會連本帶利一塊要回來的。你、等著。”
楊動用輕風細雨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後,就扣掉了電話。
會議室內還是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看著楊動。
楊動端起茶杯淡淡的說:“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先放一放吧。”
“好,一切隨你。”
郭楠微微點頭,抬頭看向楊動正要再說什麼,卻發現他看著西方的天際,好像陷入了沉思。
楊動確實在沉思,他在想:如果你還不出現,我怕忍不住要替你做更過分的事情了。
從蘇北看天空,西北方是一方晴朗的蔚藍,但在西北看天空,卻能看到密布的陰雲。
川蜀大山中的路最近很是泥濘,草甸區域更是瘴氣重重,根本沒法走人。
死亡穀下,山體囤積的洪水正沿著地下暗河湧入一片空地。
古蜀王就在河的不遠處,看著一群衛兵和農民正在修築河邊的堤壩。
這時,一個宮女迅速走了過來,恭敬地道:“稟殿下,河水的洪勢已經穩定了,上流周邊地區農田有所受損,要兩周才能恢複耕地。”
古蜀王點點頭:“兩周……問題不大,年前的屯糧還很充足,這件事就交給巡察大臣來辦吧。對了,駙馬怎麼樣了?”
宮女臉上恭敬之色更濃:“稟殿下,駙馬還在昏迷中,常神使說最遲今晚,駙馬就會醒來,到時還請殿下去迎接駙馬回宮。”
“最遲今晚嗎?是福是禍,就看著一下午了啊。”
古蜀王緩緩吐出口氣,轉過身準備前往神殿。
兩天前,古蜀王和常神使一塊給楊動進行了最後的治療,為他修複了體內最後的傷勢,其中最關鍵的便是一條影響大腦的脈絡。
依著常神使說的,這次治療後,楊動隻有一半的可能可以恢複健康,而且即使恢複健康,能不能取回記憶也是未知數,全靠楊動自己。
一邊走,古蜀王一邊突然問道:“駙馬現在在神殿哪個殿?”
“稟報陛下,今天晌午,駙馬已被移居到養心殿雪玉冰床上去了。”
“雪玉冰床……”
古蜀王默默歎了口氣:“看來已經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所謂雪玉冰床,是神殿深處鑿出一塊巨大的冰冷的玉石。
那玉石通體晶瑩,冰冷徹骨,每一代古蜀王在修煉嫁衣神功,如果有走火入魔的趨向,都會坐在這雪玉冰床上平心靜氣。
古蜀王也曾睡過這個石床,當時唯一感覺就是冷,好像躺在冰上一樣。
現在的楊動也是如此。
在他的感知中,整個人都被凍僵了,行動起來沒有半點力氣。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又為什麼會在這裏,不過眼前這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他確實見過。
那是他剛受傷昏迷的時候,他的意識就一直被困在這片雪原中。
舉目遠望,能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地。
這裏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又一個的雪山山頭,和天上沒有絲毫縫隙的大塊雲彩。
冷,徹骨的冰冷鑽透了楊動的四肢百骸,催促著他不能半刻駐足休息。
他的手腳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楊動甚至覺得邁出一步都很困難,可他心底卻有股莫名的力量,催促著他繼續前行。
上次他來到這片雪原時,已經沒有絲毫記憶了,這次卻不同,楊動還留有記憶。
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個叫古蜀的地方治病,被一個常神使治療後才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裏。
他在病原中不知道走了多久,意識都要凍麻木了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座比以往見過都要高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