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零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春天的清晨總是濕漉漉的,零睜開眼後好半響才清醒過來,喃喃的問:“我這是在哪兒?”
楊動給她服下的強效催眠劑能在幾分鍾內將一個人催眠至昏睡,零算體質強的了,隻用了幾個時辰就醒了過來。
揉了揉微微發漲的太陽穴,零從地上坐起來後,就看到了鍾無期和楊動。
兩人正坐在樹林中談話,零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麼,然後爬起來猛地朝楊動撲了過去:砰!
重重摔倒在地上後,零才發現她的腳腕上係了根繩子,另一頭捆在了樹上。
她剛剛一撲,是繩子就把她拉倒在地。
“混蛋!”
零罵了一句的時候,楊動突然嘿嘿消了起來:“我都說了,這娘們醒了後保證還會沒腦子的動手的,老鍾,我勸你一句,如果你真想娶她,必須得先讓她收斂收斂這暴脾氣。不然到時候你倆上了床,還指不定誰上誰呢。”
“楊動,我殺了……誒?”
零剛要破口大罵,卻突然一下愣住了,忽然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
鍾無期,想娶我?
他是在說什麼?
零一邊想著,一邊茫然的看了眼鍾無期,鍾無期苦笑一聲,閃躲開她的目光瞪了眼楊動:“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混蛋,你這張嘴就不能消停會?”
楊動嘿嘿直笑:“可是你自己說的,某個女人雖然瘋,但很天真,看到她心裏就會平靜下來。”
“你、你在說什麼?!”
零半天沒反應過來,見鍾無期目光閃閃躲躲的,才好像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俏臉猛地浮上一抹嫣紅,不隻是羞還是惱,劈手解開繩子,就要撲上來和楊動拚命。
“好了,別鬧了。”
鍾無期攔住他:“楊動,我們這次趕來找你,就是想問你一句話。”
楊動聳聳肩:“問吧,你以前可是很幹脆的,有什麼都直接問了。”
鍾無期看著楊動的眼睛,認真的說:“能不能,放我姐姐一馬?”
楊動垂下了眼簾:“我當初答應過你,沒有對她用那種手段,你現在又要我放她一馬?”
不等鍾無期說什麼,楊動又說:“老鍾,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對我而言,你們才是侵略者。你們搶走了我的員工,霸占了我的工廠,讓我幾乎以拱手相送的方式把對我有重大意義的事業交給你們。我拚死反抗,想保護我的東西……你卻讓我放你們一馬。”
楊動抬起頭,看著白蒙蒙的天輕輕的說:“老鍾,咱們是兄弟,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吧?”
鍾無期無奈的搖搖頭,歎氣道:“當初我和我姐對這件事都是持有否定態度的,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做這種事她對你也有愧疚。可為了鍾靈集團,她必須這麼做,那是她的責任。”
“她對鍾靈集團負責,我也要對我的員工負責。”
楊動搖搖頭:“騰飛集團是我和我的員工們費心費力拚搏下來的事業,它是我們的孩子,所以我要保護它不被別人搶走。”
“哎,我就知道。”
鍾無期站了起來,有些釋懷的笑道:“其實這樣也好,能挫敗一下那兩家人的信心。他們眼裏隻有利益,但把國和邊疆放在什麼地方了?他們就不知道想一想,欺負一個為國付出那麼多的人,會讓多少國家的戰士心寒嗎?”
本來零還想說什麼,聽到鍾無期的話後,卻也一下沉默了起來。
楊動為了國家跟在林映冰身邊做這個做那個,而他們為了爭搶利益卻不管不顧,楊動很寒心,很多看到這一幕的人也很寒心。
比如鍾無期。
鍾無期勸過老爺子,可他們就是不聽。
那些人善於攻心,擅長陰謀玩弄權術,把一切東西都擺在天平上待價而沽。
他們可能會獲得利益,但必定會失去人心。
可惜,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卻看不到。
楊動拍了拍腿上的泥土,站起身說:“鍾無期,你們猜的沒錯,鍾靈集團現在遭遇的一切,包括子墓參出現問題,都是我做的。但我不會放過她的,如果她想繼續,我可以奉陪。我手裏有配方,大不了就是毀掉蒹葭紅妝,我一切從頭開始。”
隻要鍾心妍狠下心來,用普通化妝品來冒充蒹葭紅妝,那勢必會徹底毀掉這個品牌的聲譽。
這樣一來,楊動之前的努力自然毀於一旦,但她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因為楊動已經準備周全,隨時可以重新建一個車間廠房。
而如果鍾心妍不想跟楊動死拚到底,那就隻能說服鍾靈集團的董事會,把品牌重新交給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