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煥點了點頭,對那茶客說:“你說得不錯。要是讓我去操這份心,我也不幹。做護衛有做護衛的好處。走一趟輕鬆活兒那是最好,要是遇見海寇我也不怕。我見一個,打一個,從來沒有失手。”
他越說越得意,仰頭喝了一大口茶。
“我看得出來,你的身手肯定很好。”茶客見辜煥也很健談,心裏高興,便吹捧了辜煥一句。
“那當然。”
茶寮的夥計沒有新客人需要招呼,也過來湊趣。
“我老早也想隨商隊出海,可惜他們不要我。大哥,你就讓我見識一下,他們要的護衛是什麼樣的,好讓我了了一樁心事,可好?”
辜煥大大方方,答應了夥計的請求。
他起身站在桌旁,伸手示意夥計出手。
夥計身形中等,沒有半點武藝,隻是常年做著跑腿打雜的活兒,兩臂和雙腿還算有股力氣。
應辜煥的召喚,夥計去抓辜煥的手臂,手法毫無高明之處。
辜煥卻等夥計抓住他後,才反手掙脫。
他稍微退後兩步,伺夥計出拳打中他的胸膛,他才拿下夥計,將人按倒在地。
“服了,服了,我真服了。”夥計連聲認輸。
辜煥即刻收手,將人扶起來。
“唉,我算是明白,商隊為什麼不要我了。我這輩子是吃不上這口飯了。”夥計抹了抹眼淚,不知是喜是悲,“大哥,你的身手是真不錯。”
茶寮裏的客人看了一出免費的好戲,也議論起來。
“兄弟,高姓大名?”
先前搭話的茶客離座走到辜煥身旁,主動詢問。他還怕辜煥不肯明說,直接表明了身份:“我是奉州一個小行商,專門做東極島香油的生意。出門在外,能結識一位像你這樣的朋友,我方老三榮幸得很。”
辜煥陪著笑。他小小露了一手,沒有釣到想釣的魚兒,反倒引來不相幹的人物,實在讓他頭疼。
但他不能不繼續扮下去。
他將目光微微轉向一側,又快速收回,對方老三說:“蒙方老兄抬愛了。”
隨後,他如實報上自己的姓名,又將同桌三人一一引見。
兩張茶桌並成一張。
“如今海上平靜,幾位跟著商船出海也能輕鬆些。”方老三很樂觀。
“也不知道能平靜幾日。做我們這一行,跑一趟算一趟,就不能想著過安穩日子。”賈若靈直言不諱,問,“你在外行商,就沒想著有一天財貨兩空嗎?”
方老三回答說:“怎麼沒想過?我運香油回奉州,還托了鏢行,就怕出了閃失。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搞砸一次,我們全家都得喝風。”
“鏢行?我們幾個幹的活兒,和鏢客相比也差不多。”齊百尺隻注意到前一句話。
方老三很樂意用自己的閱曆給年輕人增加見識。
“齊兄弟,你誤會了。鏢客有鏢行作招牌,實際遇見的風險比商船護衛小得多。同樣的道理,鏢客走鏢,能掙到手的也比你們少。”
齊百尺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這讓方老三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