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妧看曲恬的目光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深意。
曲恬背後冒汗,趕忙扯開話題,讓人幫忙去三裏外的舒家借輛牛車。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杜家姐妹天黑之前就能趕到州城。
王妧見杜桑拿定離家的主意後便不再猶豫、利落收拾好行裝,心裏也在暗暗讚歎。
當然,這也和曲恬深得杜桑信賴有關。
捕鼠隊伍增加了額外的勞動,卻沒有一句怨言,仿佛早有預料。
武仲也像是要報答丹荔園的饋贈,一一辦好曲恬提出的所有要求。
小童杜若躲在門前一把椅子上,見武仲隨手又抓住兩隻老鼠,高興地拍手叫好。
武仲於是更加賣力。
目送杜家姐妹離開後,王妧才有機會和曲恬說上話。
“急著趕人離家,真正的老鼠怕是在路上了。”
王妧一句話就驚掉了曲恬的下巴。
“魏大人說,你遲早能猜到,就不必事先告訴你了。”曲恬解釋道,“就連杜桑都沒有起疑心,你是怎麼發現的?”
王妧不太讚同曲恬對杜桑的判斷,但她沒有多說,隻是回答了曲恬的問題:“鐵指套是一個提示。十四人花三天時間清理四間不大的屋子,也是一個提示。你說的杜大娘去州城的巫聖堂找巫醫看病,算是另一個提示。”
曲恬再次驚訝道:“你連對方的身份都猜到了?”
“哦?真的是容氏麼?”王妧想了想,說,“杜大娘和容濱一樣、患了黑斑病吧?”
曲恬已不再做任何隱瞞。
“沒錯,是容氏。杜大娘近來並未去過州城,更沒有去過濁澤,但她的手上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一些黑斑。杜大娘患了怪病是我們最先發現的,杜大娘去州城,也是由我們暗中促成。如今危險已經降臨到杜桑姐妹頭上,我們自然也要出手了。”
“那……鼠患呢?”王妧看著曲恬的眼睛,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曲恬毫無察覺,實話實說:“是姚大夫提醒我們要注意這些犄角裏的醃臢貨。鼠患碰上黑斑病,可能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們丹荔園能做的不多。這支捕鼠隊能否防患於未然,能否存留到禍患消除的那一天,都是未知。”
王妧陷入沉思。
她有許多問題,可是,隻有魏知春能為她解答。
因此,她隻問曲恬眼前的事。
“姚大夫是誰?”
曲恬知無不言:“姚大夫是一名大夫,當然了,醫術很好。她住在丹荔園西邊的牛背村,從棘州搬來的時候大約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到現在已經過去六年左右。她脾氣很直,當年因此得罪了容氏的巫醫。是魏大人幫她解圍。後來,她就和魏大人結成了忘年交。”
“姚大夫對濁澤裏的瘴毒有什麼看法?她對杜大娘的怪病也束手無策嗎?”這是王妧最想知道的。
前一個問題,曲恬回答不了。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卻顯而易見。
“姚大夫嚐試開了方子,可惜不見療效。”曲恬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王姑娘,我有預感,你從鱟蠍部聖女手裏得來的丹方一定會有大作用。”
王妧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回應曲恬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