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可有靈藥解相思(1 / 2)

今日是八月十五,月圓,今日是仙玉仙十八歲生辰,月圓…

陰暝宮陰陽殿內,十八根獸油巨燭矗立各處,靜靜地燃燒著,將偌大的殿堂照得猶如白晝一般,卻沒有一絲煙火之氣飄出,在大殿的正中,罕見地鋪上了一條寬約丈許的遊龍戲鳳雕花大紅地毯,地毯上方,妙玉真人正端坐殿首的八仙椅上,目光柔和的望著座下兩名得意高弟,神色之中盡是說不出地欣慰。

妙玉真人下方,仙玉仙一身盛裝,正跪坐在大紅地毯之上。

今夜的仙玉仙格外美麗,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在雙肩之上,青絲間肌若凝脂,眉若遠山,瓊鼻如玉,朱唇生煙,在一張絕美的臉蛋下,是一襲明黃色的雕煙鳳凰綢袍,前襟後背,各以金線繡著一隻姿態傲然的神凰,纖腰之上,束著一條牡丹紅地花開富貴嵌玉帶,玉帶之上,墜著一方白凰玉佩,遠而望之,皎若初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仙玉仙身後,站著挺若鬆柏的辛欒,今夜辛欒亦是一身盛裝,手握一柄龍紋掌玉梳,正一臉微笑地望著仙玉仙。

望著殿下兩人,男如龍女如鳳,妙玉真人麵帶笑容,滿意之極地點了點頭,仙玉仙和辛欒兩人都是八歲上山,由妙玉真人一手帶大,妙玉真人乃出家真人,無兒無女,是以在她眼中,仙玉仙和辛欒,便是她膝下兒女。

“玉仙,今日你已歲滿十八,是出家還是修俗,你可想好了?”妙玉真人道。

修道之人壽齡動輒以甲子記,是以不似平常百姓家女子那般十六歲就舉行成人禮了,修道界女子,一般都是要等到十八歲才及笄的。

雖然修道者一生以探求大道為己任,但也並非是要斷絕七情六欲,是以修道者也分為出家和修俗兩大類別,出家者譬如妙玉真人,一生古卷清燈,心中別無他念,修俗者譬如王崇真真人,雖然有妻有女,但心懷世間百情,成就也未必就比出家者差了,隻是,一般天資稍差的弟子是沒有選擇餘地的,隻有出家一途。

“弟子心有一人,願為他留發挽髻。”座下,仙玉仙答得一臉堅然。

妙玉真人點點頭,道:“大道三千,各有所達,情道未嚐不是天道,隻是玉仙你今後必將情絲縈心,千萬不可因情誤道才是啊。”

仙玉仙點點頭。

天道無情還是有情?以情入道,是悟道還是誤道?這兩個問題曆來便是修道之人畢生探求的命題,若說天道有情,卻又為何以萬物為鄒狗?若說天道無情,蒼生黎民又為何得以存活?這個問題,是誰也給不出答案的。

見仙玉仙點頭,妙玉真人微歎一聲,擺擺手,示意辛欒為其挽髻。

女子成人禮,需挽起滿頭青絲作成人髻,而為其梳頭挽髻者,便是其意中人,若無意中人的話,那便由長輩代替,如今,仙玉仙與辛欒已徹底坦白心意,是以為她挽髻者,也非辛欒莫屬了,這也是當初為何落塵提出在仙玉仙及笄之日為其梳頭,而仙玉仙拒絕的原因。

立於仙玉仙身後的辛欒望著身前這如玉人兒,目光之中有柔情無限,神色之中有決心似磐,屈膝,緩緩跪坐在仙玉仙身後,辛欒抬起掌中龍紋玉梳,一手攬著仙玉仙滿頭如瀑青絲,一手緩緩將玉梳插入青絲之中。

“發梳一程短,緣初萌,仙山有女發已成…

發梳一程長,緣初至,仙山有女心已屬…

再梳一程短,緣初定,此後此情伴仙程…

再梳一程長,緣不渝,輪回索畔認卿魂…

……”

溫潤的聲音隨著一長一短的梳程在陰陽殿中緩緩流淌,仙玉仙閉著雙眼,神情恬淡中帶著幸福,辛欒神情專注,娓娓的言語中亦帶著幸福,兩人一路走來,雖無多大風雨,但亦是平淡溫馨。

記得十歲那年,兩人第一次在林間偷吃靈獸,那時仙玉仙滿嘴油膩,卻歪著一臉天真問辛欒:

“師兄,待玉仙長發及腰,師兄取玉仙可好?”

“為什麼要等到那個時候?我現在就想娶你。”

那時的辛欒亦是天真無邪…

十一歲…

“玉仙,你的真元進境怎麼變慢了,連我都不如,你看我都修到太清境第四層了!以後我督促你修煉吧,可不會再讓你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