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花聽條件反射地去抓那人的手臂,卻隻是抓住了半截空袖管。
由於她的力道過猛,那人的衣袖被扯爛,因慣性狼狽地撲倒在了地上。
懷中饅頭灑了一地。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居然敢偷我的饅頭!”
身後是正拿著麵杆追趕過來的饅頭攤師傅。
那人的膝蓋被磨破一層皮,雖說重新站了起來,卻怎麼也走不動了。
花聽識得他。
雖然他此刻衣衫襤褸又一副麵黃肌瘦的鬼樣子,但她依然記得他,他就是那日與搖盅小哥聯手出千的那位財神爺。
很顯然他和搖盅小哥一樣整隻右手被廢,此刻正模樣狼狽地將懷中僅剩的一個包子往嘴巴裏塞,邊塞邊含糊地向她求饒道:“我四天沒吃東西了,求……求白小姐放、放過我!”
饅頭攤主人趕到,正想一掌劈下去,被簡亦及時地攔下。
這位財神爺三兩下啃完了手中的包子,便蹲下身去撿地上的吃。
雖說花聽動了惻隱之心,但理智還是提醒著她,惡人終有惡報。“你們幹盡缺德事,憑什麼要我幫你?”
“白、白小姐,我真的……真的餓的不行!”財神爺狼吞虎咽地吃完第二個饅頭,嘴邊沾滿了灰塵沙。
“你剛綁架了我,現在卻要我幫你?”
“綁……綁架?”財神爺仍在地上摸索著剩餘的幾個包子,嘴裏頭斷斷續續地說道,“白、白小姐,綁、綁架我並沒有參與。”說話間喘著粗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是嗎?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花聽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我真……真的沒有!”
這個時候,簡亦闊氣地掏出了錢包,替他買了單。“那次事件的主謀包括同黨已經全部落網,他的確是沒有參與。”
“是嗎?”花聽半信半疑。
他像是有些神誌不清了,從地上摸到什麼就往嘴巴裏塞什麼。
“要……要不是……”似乎還帶了點哭腔,“被自己……被自己人給出賣,牛……牛哥也不會落得……”他竟抓起地上幾片連狗都嫌髒的菜葉往嘴巴裏送。
財神爺所說的牛哥就是牛川石,搖盅小哥的名字。
那麼,自己人是誰?
花聽突然想到搖盅小哥在電話裏曾威脅過白起鴻說是警局裏有他的人,後來以為他是吹噓嚇唬人,沒想到還是真的?
接下來無論花聽問什麼,財神爺都不再說話了,隻是蹲在地上邊哭邊啃包子。
但她還是隱約想通了一些事……
“算了吧。”簡亦搖搖頭。
“你就不好奇嗎?”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一笑,“這種事情見的還少麼?黑吃黑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而且這種人遲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有什麼好下場。”
其實花聽也曾想過,單靠自己簡單地描述了一遍出事地點,那通求救電話就能夠及時無誤地通知警方直攻牛哥老巢?一切想來都太過容易了,隻是當下看到了丁耀一,她將這些問題通通忘到了腦後。
快入秋的天氣,隻要稍微一起風她就覺得冷。
但此刻,比風更冷的是她的心。
究竟那個叫丁司成的家夥,是不是丁耀一?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喂,你知道是誰麼?”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簡亦。
“還能是誰,”他笑眯眯地咬著重音說,“當然是,那通匿名電話嘍!”
將外套披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