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樣?”店員麵露難色,但很快又被一個專業而又精幹的笑容所取代,“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店從來不會做一模一樣的兩件服飾。”
“哦?還有這種規定?”巧門服飾店的奇葩規定不是沒有聽說過,花聽不甘心,仍裝作一臉為難的模樣,“可我就是想要訂做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
“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哦……”
“我出三倍的價錢。”腰包滿漲的時候才意識到,當有錢人真不是一般的爽啊。
“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哦,”見花聽態度強硬,店員改作推銷策略,“這款南京土布很不錯哦,用這種麵料來做旗袍的話,比檢先生訂做的那款織錦緞麵料會柔軟貼身許多哦。”
聽到店員介紹這款麵料時,花聽明了地應了聲道,“原來這就是南京土布?張愛玲好像很喜歡這種布料。”
見花聽有所動搖,店員便熱情地搭腔:“南京土布真的是非常適合用來訂做旗袍,特別是在夏天,透氣度高,看來張愛玲也是位有眼光的小姐呢。”
花聽當下就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張愛玲是誰麼?”
“呃……”店員麵露尷尬,“電影明星?”
民國才女張愛玲,是一個極度熱愛華衣美服的女人。她特別喜歡穿旗袍,也很喜歡淘各種精美別致的麵料做旗袍。廣州土布、南京土布都曾被她興致勃勃地買來製作成別致的旗袍。
不過花聽將錯就錯地答道:“是啊,上海灘的一位女明星。”
店員舒了口氣。
“不過……我不想改變主意,我還是想要訂做檢先生的那件旗袍。”花聽是打算與她死磕到底了,“我給你三倍四倍五倍的價錢?”
“真的不好意思哦……”
“原來是白小姐啊,”一位店長模樣的中年男子從一旁的花梨木梯上下來,見是花聽便急急忙忙地向她禮貌式地鞠了一躬,姿態像極了白起鴻身邊的狗腿保鏢們,“我們店從來都是給白家例外,隻要是白小姐說的,我們照做便是。”
這話也是在教訓一旁的女店員。
花聽忽然間想到,怎麼這“簡夫人”的頭銜,還沒有“白小姐”來的神氣?
可想而知,白起鴻在上海灘的地位,怕是遠遠地超出了她的想象。
裁好麵料,量好尺寸後,店員殷勤地交代過一個禮拜再來取新衣。
花聽便心滿意足地踏出了這家巧門服飾店。
而一個禮拜過去後,花聽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這款同趙一然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豔紅色修身型旗袍。
花聽手中這件旗袍無論是色澤還是麵料做工精細到位,與趙一然的相似度高達99.999%。花聽當著簡亦的麵,執著一柄小刀將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劃破一道口子,在對麵簡亦一臉愕然的表情當中,她故弄玄虛地挑高了一邊眉峰,道:“簡亦,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待會兒你無論看到什麼,都請不要驚訝!切記!不要驚訝!”
簡亦訝異地挑起一邊眉,表情說不出的滑稽,而更讓他覺得滑稽的是對麵的花聽。
“你看著。”花聽將手中旗袍攤開在桌麵上,食指傷口處的血便自然而然地掉落兩滴在旗袍的胸襟處。
“快看!”花聽低了頭仔仔細細地將視線投放在旗袍胸襟處的兩滴正逐漸轉變為深紅色印記的血漬上。
簡亦也是乖乖聽話地湊過腦袋,不知花聽這小妮子在搞什麼名堂。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旗袍胸襟處的兩滴血漬依舊鮮明而奪目地存在,絲毫沒有退散的跡象。
“花妹妹,你要我看什麼?”
“呃……怎麼可能呢!?”花聽將旗袍拿到客廳明亮的水晶燈吊燈下,無論橫看豎看還是側看後看,兩滴血跡依然鮮明存在於旗袍的胸口處,“難道不是旗袍麵料的問題?隻有太奶奶手上的那件旗袍才有效?”
“花妹妹,”簡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調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是不是這裏出問題了?”
花聽泄氣地將衣服隨手扔在一邊的沙發上,“看來短期內我是回不去了。”
“不陪你瘋了花妹妹,我去趟百樂門。”
“去百樂門?”
“嗯,”料到花聽會跟上,簡亦拿了沙發靠背上的西裝外套便將手臂做了個叉腰勢,示意她挽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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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樂門舞廳依舊流光溢彩,樂隊鼓著大腮幫子吹奏起一段流行的薩克斯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