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陛下,教皇和阿爾比同僚,你們的親至讓神殿蓬蓽生輝,請寬恕我們的接待不周。”拉沙德的話語一落,在場驚呆了的貴賓們也紛紛友好示禮,不敢觸怒大陸第一帝國皇帝的威嚴。
“拉沙德,不必客氣,您的訂婚儀式,關係我帝國的興衰,是以寡人不但要親自前來,還要將‘神聖祝福’這一殊榮,在這場儀式上授予你們二位伉儷。”奧斯十三世侃侃雄談,身旁的皇後仙迪莉娜,以一位女巫的從容,保持著如雕刻般靜止的身形和表情。
拉沙德還未表示感謝,分列奧斯皇帝皇後左右的教皇埃利歐和大光明法師阿爾比向他欠欠一鞠躬。“‘神聖祝福’由光明教會的十九位紅衣主教舉行,阿爾比監督。”排列在他們身後三隊主教,都是十三級以上的光明法師,他們身上血紅色的鬥篷在這個喜慶的夜晚看起來有點紮眼,拉沙德又緊張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感應到殺氣,這股殺氣一縱即逝,總讓我不得安寧。神殿的諸神,是在怪我享用太多祝福和榮光了嗎?”
諾頓見拉沙德好一會沒反應,陛下和貴賓都等不耐煩了,他連忙碎步急走上前,輕輕搖了搖拉沙德的衣袖:“法師,陛下在等您回話呢!”
拉沙德緩過神來,慌忙半跪下去。“陛下、教皇,我區區一個光明法師,能夠在維也納神殿侍奉諸神,已經是享用了無尚的榮光,若是再施加‘神聖祝福’,隻怕天神會對我嫉恨發怒。一旦神界怪責下來,神聖審判會把我像黑暗勢力一樣打得灰飛煙滅!”
“欸,怎麼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呢!寡人帝國的興衰,已經與拉沙德您連為一線,隻要施加‘神聖祝福’,您就有可能升入神界,成為神者,與諸神溝通起來,那就方便多了。再說了,在神聖帝國境內,乃至整個普羅奧斯大陸,除了您,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資格!”奧斯十三世得意非凡,傲慢地掃了一眼在場眾貴賓,以現在這樣一種微妙的方式,展示著神聖帝國的偉大風範。
“果然是如此。”法蘭克親王心裏一陣不舒服,暗自嗟歎。
拉沙德見皇帝這麼一說,如果再拒絕,等於是要扇他和整個帝國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場的諸位賓客,哪個不是各國重要的親王大臣貴爵,如果出現有什麼不如意的情況,勢必要以謠言的方式散播到整個大陸,動搖帝國的民心和根本。
見拉沙德還在為難,阿爾比向前邁了一步,大笑數聲,才道:“拉沙德,‘神聖祝福’並不是加在你們夫婦的身上,而是加在整個帝國的國運上,請您欣然接受吧。”阿爾比既是一個厲害的光明法師,也是一個聰慧的智者,他的這句真知灼見,讓在場貴賓的秘書官們,紛紛掏出鵝毛筆和本子匆匆記載,日後勢必要成為大陸史書中的一段精彩的對話。
拉沙德再也沒有任何借口,他走到皇帝和教皇麵前,分別親吻他們的手背,表達最為謙誠的謝意。不少貴賓又暗自讚歎這個第一光明法師的禮貌舉止。
在禮師的宣布下,宴會舉行,舞池中一段例行的祈福舞蹈和讚美聖歌讓眾貴賓不厭其煩,又不得不遵守這古老的慣例,隻得啞忍不說。
月亮女神忽然一亮,月之光華射向維也納神殿,整個維也納神殿為之一亮,眾賓大悅。“這是神明為神殿賜下的祝福。”拉沙德心裏清楚,這不過是神殿神職人員布置的一個魔法陣啟動了,將月之光華牽引過來。“唉,任何欺騙和不誠,都可能成為褻瀆神明的導火索,但此刻不得不如此。自我來神殿二十年,始終沒有得到過任何神諭指示,這個秘密對神聖帝國的臉麵,必然要造成重大的打擊,所以才需要依靠這種欺騙來維持億萬子民對神殿的信仰。”
與眾賓互敬著灌下第七大杯葡萄酒,軍人出身的帝國皇帝粗魯地抹了一下大嘴,高大而又肥壯的身軀抖了一抖,借著酒氣說道:“拉沙德,今晚的女主人呢,這麼久還不見,實在讓寡人心癢難奈。到底是什麼美麗的姑娘,能讓清心寡欲的第一光明法師墮入愛情的地獄,哈哈哈,好奇啊好奇。”
教皇埃利歐長痣的臉龐也凸現出一種渴望,杯酒下肚的眾人,也顧不得身份的阻隔,像不知禮節的暴發戶和惡痞,不斷地大聲催促著拉沙德。
拉沙德連忙應付,很快地揮退了一些沒有必要的節目安排,囑咐諾頓去內殿的傳送魔法陣接引自己的訂婚對象。胡靈公主的美貌如刀刻在他心中永恒不滅,但今晚的特殊性紀念性,讓拉沙德也暗暗期盼,自己的未婚妻能夠驚豔當場。這種帶有炫耀的想法,正如帝國皇帝所說,拉沙德已經墮入愛情的地獄中去了。
典雅、清麗、比帝國皇後仙迪莉娜還要高翹的鼻尖,稍大的靈動的雙眼,薄薄的卻恰到好處的櫻唇,尤其是那雪滑一般的凝脂的肌膚。女巫仙迪莉娜眼中閃過的一絲妒恨後,胡靈拖著一襲三米長的白中透紅訂婚禮服,緩緩走到殿堂正中,她輕輕一笑,殿中的無數巨樽神雕,好似有靈性一樣,發出嗡嗡的共鳴聲,仿佛在讚歎:“瞧,多美的女子。”
奧斯十三世幾乎看呆了,比拉沙德沉醉在胡靈的目光交流中的癡態還要過之,還好他是在場地位最為尊崇的人物,才沒有人敢非議他。仙迪莉娜靜止不動的身形晃了一晃,熊熊的妒火徹底點燃,她的心裏,以一種沒有殺傷力的偽精神詛咒,把胡靈咒罵了個遍。
在場的眾多男性貴賓喉嚨一陣吞咽,按捺不住愛情火苗的竄動。一位大臣暗自心想:“難道第一光明法師會看上她,原來是這麼一個可人兒,現場的佳人中有豔絕帝國的皇後仙迪莉娜坐鎮,還是無法擋住她身上放放出的光芒。莫非,大陸第一佳人兒的榮譽,要落在這位年輕公主身上,兩位同時有著‘第一’稱謂的伉麗,該是受到多少神明的佑護眷顧。”
“陛下、教皇,胡靈感謝你們的親自到來,請接受我的回禮。”胡靈並不急於跟拉沙德會合,而是走到最重要來賓的麵前,問候施禮,展示一位公主的禮教賢德。
奧斯十三世連忙將手往身上亂擦,剛剛葡萄酒濺到的汙濁地方,生怕讓眼前的佳人蒙羞,他話也說不出,就急忙逮住胡靈的手背,親吻下去。這一吻如此之深,時間如此之久,還帶著內心的狂熱和不舍。吻後,這位好色的皇帝想到對方是拉沙德的未婚妻,尷尬地鬆開手,訕笑道:“寡人祝福你們夫妻,一生白頭到老,早日跨入神界。”
胡靈又鞠躬答謝,再向教皇示敬,這才回到拉沙德的身邊。“我今天,開心極了。”拉沙德說出這句話後,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兩人的愛情之火,燒得猛烈如熔岩。
神殿的亮光閃爍著數種彩色光芒,一層透亮晶瑩的水幔將整座神殿包了起來,又一座魔法陣被啟動了。這次牽引的是多瑙河水之光華。
突然,神殿中的一座巨樽神雕睜開了雙眼,這座女性神雕,美麗清雅不下於今晚的女主人胡靈。而且,她的眼神中,有著胡靈所沒有的奧妙,讓人一看下去,就不能自拔,內心變得虔誠起來。
眾貴賓大驚,尤其是教皇埃利歐、光明大法師阿爾比和十九位紅衣主教,表情不自然地顯示著不安,但卻一閃而過。“神殿的神職人員,怎麼又亂加魔法陣了,用在這神雕身上,也太不尊重神明。今晚過後,我一定好好地訓斥他們。”拉沙德一想明白,含笑看向眾人,柔和的目光透著一種祥和的光明聖力,安撫著眾人。埃利歐、阿爾比等接受到這股信息,又恢複了神態。
奧斯十三世悄悄地靠近他們,低聲道:“嚇壞了吧,兩位尊敬的聖賢,這不過是神殿的魔法陣啟動了而已。如果是神明的指示,拉沙德一定比我們還慌張。”皇帝嘴中的兩位聖賢,尷尬一笑,向皇帝敬酒。
月亮女神爬過了中庭,帶著酒意的貴賓,陸陸續續的從傳送魔法陣返回家鄉。法蘭克王國的路易斯親王,心存不甘,向拉沙德問道:“施加‘神聖祝福’的場景,能不能讓我們見識一下?”
拉沙德還未答話,教皇埃利歐卻斷然道:“不行,施加‘神聖祝福’,關係我們帝國光明教會的一些秘辛,不方便外人知曉,就算是本國無比尊貴的帝王,也要稍稍回避一下。”
好色的帝國皇帝毫不在乎,他在跟胡靈喝完一杯香甜的葡萄酒後,灌得她臉上紅潮,好似一朵三月初清晨盛開的鮮豔玫瑰,馨香沁人。仙迪莉娜皇後始終保持著克製,很快奧斯十三世察覺到自己的無禮行徑,連忙拉起皇後,向路易斯親王說道:“親王,這種場麵沒有什麼好看的,如果想看,改天寡人安排個更加刺激的祝福,邀您一同觀賞如何?”
同是生在皇族,路易斯親王馬上領略到帝國皇帝嘴中的更加刺激的祝福的深刻含義,他們眼神一交流,知道對方都被胡靈的美麗引誘出一腹欲火,要各自回到寢宮行樂舒展。不過對於無法親眼目睹神術,路易斯親王神色還是帶著一絲失望。
一座座的傳送魔法陣將來賓送往歸途,教皇帶著帝國皇帝開始更高一級的空間傳送,留下施加‘神聖祝福’的必要人員。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影響,拉沙德感應到教皇埃利歐的空間傳送出現一點瑕疵,傳送的目的坐標隻怕已經變化了,深更半夜,他們不知道會不會被送到帝國遼闊國土的哪個不知明的角落。這種擔憂,拉沙德顧不上了,因為胡靈挨在她的肩頭,臂膀傳來的美妙觸感使得他心神蕩漾。
“尊敬的拉沙德,我們的‘神聖祝福’可以開始了吧,我也好想快點完成,返回帝都休息。”阿爾比帶著倦意慵懶說道,他一慣精明狡猾的表情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弱化了不少,反而讓人看起來十分誠懇老實。
“好的,辛苦你們,阿爾比和十九位紅衣主教,我無以為報。隻是,你們確定,光憑你們就能施展‘神聖祝福’?”拉沙德眼中獻出深深的疑問。
“當然不行。”阿爾比神秘一笑,他拍了拍手,十九位紅衣主教紛紛把手伸出血紅色鬥篷,端出一個古樸木盒。木盒上,雕刻著各種細小繁複的封印魔法,一位主教口念咒語,打開盒蓋,一道綠光從盒中放出,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