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菜在外麵不知道和大舅舅說了什麼,接著馬田田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敦實的中年大漢搶進門來,見到躺在床上已經斷氣的馬秀才,愣了一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低聲說了一句:“去了也好,去了也好······”。
“田妮子,去和阿文換素服,舅領他報喪去。”馬田田的大舅陳鬆上前接過馬田田手中的布巾,低聲交代道。
馬田田依言牽過阿文的小手帶他去換衣服,等姐弟兩收拾好回到馬秀才屋裏時,陳鬆已經在給馬秀才束襆頭了。馬田田靜靜等在一邊,這些事情她根本不懂,隻能呆在在一旁幹著急。
陳鬆把馬秀才穿戴整齊後又將堂屋大門的門板卸下一邊,放在堂屋進門的右手邊,回到房裏將馬秀才抱到門板上放好,轉頭對馬田田說道:“去煮些米飯,拿碗裝著······”。
馬田田聽了,就到廚房去張羅,進入廚房裏,四處翻找了一會,隻在碗櫥下麵的陶甕裏刮出半小碗糙米,用水淘洗了放進鍋中,又添了些淨水蓋上鍋蓋,到了炤下一看傻眼了,這·····沒有打火機啊!
雖然自己是農村人,但她的爸爸承包了百十畝的土地發展養殖業兼開了一家農家樂,家中條件還算可以。即使這樣,馬爸爸也沒有嬌慣自己的子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因此,馬田田學會了不少生活技巧,何況這麼簡單的柴炤怎麼不會用呢?
可是,點火的東西呢?馬田田在原主的記憶裏翻找了一下,從土炤裏邊靠牆的曉東裏掏了一塊核桃大小的土黃色石塊出來,按照原主的記憶,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燧石了。
馬田田用手窩了一團絨草放在炤口,一手拿著燧石,一手拿著鐵鐮刀就使勁兒敲打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絨草點燃,等她將那半碗糙米煮好的時候,院子外就傳來村民們的交談聲。
糙米吃水,煮熟了非常漲鍋,馬田田用一個陶碗裝了滿滿一碗,剩下的就另外盛了,小阿文午飯還沒吃呢,剛才給他換衣服的時候就聽見他的小肚肚嘰咕響了。
堂屋裏挨挨擠擠地來了不少人,阿文正跪在地上回禮,小小的身影窩成了一點點,分外惹人憐惜,外婆和外公坐在一邊抹眼淚,還有大舅二舅和舅母表哥們都在忙亂著。
外婆摟著馬田田哭唱了一會兒,就讓她去跪喪。接下來馬田田基本上就成了看客,除了需要她去打點的事情,就是跪在馬秀才的腳邊行哀戚禮。
雖然她不是馬秀才真正的女兒,但好歹這個身體的的確確是他女兒的,多少對她還有些影響,又想到自己在現代的家人,想著今生再見無望,哭的就越發悲戚起來。
也許是過於悲傷,也許是穿越的後遺症,馬田田接下來的時間裏腦子裏一片混亂,一直渾渾噩噩地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是馬秀才入土的日子,在這裏入土又叫出材,冥算先生算出馬秀才必須要雙棺出門,就有人執著一麵銅鏡站在大門一邊,這樣馬秀才棺木出門時,銅鏡裏映出另一個棺木,就算是雙棺出材了。
山上的墓穴沒有人去暖,這原本該是女婿的事,主喪的是村長,為難了一會兒,又和大舅舅一番商量,就派了馬田田的二表哥做了替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馬田田的夫君還在世呢,雖然已經休離,但也不好巴巴地咒他啊。再說,人還是富貴人家的小公爺呢,任誰也沒那個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