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都是原件,又有這個奇怪的警告,那麼這個警告本身很可能和這份文件無關,而是和她自己有關。
最有可能的是,對方在看她是否聽話,就和之前的“不準提問”一樣。
她當然沒有那麼聽話,但是現在倒也沒有必要讓對方對自己失去信心。
此時天已經亮了,她在路邊一家野路子的咖啡館喝了杯咖啡,把手機裏的圖片找了個文印店打印好,然後塑封上,就打了個的士。她心裏很明白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也知道突破口在哪裏。
小看女人將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這一次最大的失誤。梁灣心裏說,你們以為那個世界是你們控製的世界,是應該有個女人來改變改變規則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那是一隻電子表,正在倒計時,這是她特地去買的,可以倒計時9999天。這是她能買到的最長的倒計時手表了。
上麵的數字的第一部分是54。
還有54天。
這隻表代表著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噩夢般的夢囈中,那句關鍵的話語中重複最多次的信息。
從那一天到現在,她從不信到相信,浪費了太多時間。從她開始相信這件事情,到千方百計成為黎簇的主治醫師、第一次和吳邪正麵交鋒,都沒有她想象得順利。
以至於,一切隻剩下了54天。
“直接去機場。”梁灣對司機說道,她放棄了一夜沒睡要去休息的想法。她希望為這件事情再多爭取幾個小時。
司機點了點頭,按下了計價表,梁灣閉上了眼睛,敷上了蒸汽麵膜迅速進入了睡眠。
梁灣從杭州出發,回到北京的時候,正是午飯的時間。
她的疲倦已經到了極限,但是她還是在車裏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強打精神。她迅速地約了一個人,這個機會很難得,如果她不能準時到達的話,估計這件事情還會拖上十天半個月。
手機被她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汗幾乎把屏幕都浸濕了。
出租車拐了幾個彎,終於開到了她的目的地——北京市檔案館的分館。
她下了車,就看到了她約的人已經焦急地等在外麵。
這是她的初戀男友,是個書呆子。他當時在大學裏學的是圖書管理係,所以找了檔案館的工作。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們倆最後分手了。但是梁灣對這個男人的印象非常好,因為這個男人看上去老實、可靠,而且似乎這個男人為她可以做出很多不計後果的事情。但是對梁灣來說,還是無法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這次來找他幫忙,她也有點於心不忍,因為她知道這個忙背後所承擔的風險是什麼。
下了車之後,兩個人見麵還是有些尷尬。梁灣想表現出一點矜持,朝他笑了笑,說了聲“好久不見”。
對方卻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問她道:“你要這些東西用來幹什麼?”
梁灣說道:“我也是受人所托,挺重要的一件事情,謝謝你能幫我,回頭我請你吃飯。”
她的初戀男友看了看她,把手裏的號碼和鑰匙遞給她說道:“吃飯就不用了。記住,晚上八點之前你一定要出來,我隻能保你到八點,所有的號碼和那些東西全部在裏麵,東西是不能帶出來的。你進去之後,手機也會被收走,你隻能靠自己。”
梁灣點頭,問他道:“如果他們發現你拿了這個鑰匙,你會有什麼懲罰?”
這年輕人笑了笑說道:“無論是什麼後果我都會承擔的,快去吧。如果對你那麼重要。”
梁灣聽了心裏一陣感動,想上前去擁抱一下這個昔日的戀人,但他卻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梁灣有些尷尬,對方說道:“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快去吧。”
梁灣點了點頭,心中有一絲難言的感覺。等她踏上樓梯轉頭看的時候,她的初戀男友已經消失了。當梁灣走進檔案館的時候,所有的尷尬情緒都已經消失了。她心中的緊張開始占據她所有的情緒,腦中隻想著當年的那個晚上,在那個病房,那個奇怪的病人跟她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