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燈光很暖。
府上小輩們折騰夠了各自回到院子裏準備歇息，李落雁也不例外。手裏挽著長鞭是不是哼唱一兩句武狀元裏的戲詞，好不悠哉。
才走到歇息的小院附近，便瞧見門口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在晃悠，府裏進了賊？這賊可真不走運，開年第一筆生意還沒成就被他發現了。
李落雁咧嘴嘿嘿笑出聲，平日裏就屬他膽子最大，這會兒喝了酒借著微醺的勁兒更勝一籌。
阿嵐一臉焦急等著主子歸來，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前院找，餘光便注意到一陣細小璀璨的光芒，緊接著自己便被人撲倒按在地上。
“你這個小賊，簡直膽大包天！投到府上就算了，居然膽敢跑到我的院子裏來！”李落雁傻樂嗬騎在阿嵐身上，將他狠狠按在地上，“今天你可不走運，被我給抓住了，今天……啊不，明天我就把你送進衙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跑出來作祟了！”
“二公子，是我呀！我是阿嵐二公子……！”
“阿嵐？還想騙我！今天除夕，長姐早就給阿嵐他們放假了！你居然還敢騙我！”李落雁頗為不忙，甚至還孩子氣的往身下阿嵐屁股上拍了兩巴掌，“以後還敢不敢騙人了？”
阿嵐是打心眼裏著急，奈何主子酒勁兒上來了說什麼也不聽。
場麵正混亂著，忽然從院子裏走出一個身材皙長的女子，那女子麵若冠玉，衣著華貴頭上佩戴的發簪都是極少簡單的孔雀翎製成。
看著地麵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鬧成一團的兩人，季研眉毛忍不住抽動。事先她跟李琳琅說好的，這院子裏不會有一個奴役，誰知道她才翻牆過來便被阿嵐逮住了，挨了一頓掃把不說，這要找的人還讓自己等了小半宿。
一手一伸拎起李落雁往懷裏一帶緊緊圈住，任憑他再怎麼掙紮也不撒手。
阿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行禮認錯，“二公子喝醉了，若衝撞了季小姐，還請季小姐千萬不要介懷！”
“借你家主子一用，明早之前必回歸還。”季研不作理會，清冷的目光掃視阿嵐，哪裏還有平日無厘頭的憨態模樣？
“不可喧嘩。”
“是……是……”阿嵐被那一眼掃的腿軟，頓時又跪了下去。
若此時李落雁是清醒的，定少不了一陣折騰，什麼叫借用？他是物品嗎？！
足尖稍稍發力，季研抱著李落雁騰空而起，在漫城或紅或橙的燈光下，風揚起玫瑰金色的羅裙和大紅色的披風棉衫，在空中相結合蕩出來的弧度像朵極品的芙蓉花，美麗至極，妖豔至極。
夜幕下，季研利落奔走跳躍在各家各戶房頂之上，伴隨寒風瑟瑟，衣袂掠動破空之聲，再又表示李落雁胡亂撲騰的興奮勁兒。
“哇～好高好美……”
“恬燥。”季研不耐煩說道，嘴角卻不自覺上揚起來。
從高空可以看到街上、巷子裏平日看不到的東西，吃這熱食的乞兒或是放滿河燈閃耀異常美麗慌忙的河灣，美極了。
“像做夢一樣呢。”李落雁呢喃一聲，尋找身後熱源卷縮在一起。
懷裏的人逐漸安靜下來，帶著淺淺舒緩的呼吸聲好似進入睡眠一般。
夜裏比白天還要涼上許多，高空風也大上許多，季研把他往懷裏帶了帶，步伐加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