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年代，天朝的老百姓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一聽說出了人命，也不管會不會有危險，就會有一大堆的人特地跑過去圍觀。
當蘇子明趕到發現屍體的地方的時候，那裏已經裏三圈外三圈地圍了好些人。看著那攢動的人頭，蘇子明不由地覺得有些頭疼。
“讓一讓讓一讓，縣令大人來查案了！”看到蘇子明的神色，那捕快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連忙走上前去，一邊吆喝著一邊推開前麵的人群。
官府的頭銜聽著畢竟還是有威懾力的，一聽到“縣令大人”幾個字，就有人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再加上有著捕快在前頭開路，蘇子明並沒有費多大的利器，就來到了被人群包圍著的中心。
這個時候，仵作已經做完了初步的檢查。看到蘇子明來了，連忙擦了擦手迎了上來：“大人。”
“怎麼樣了？”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蘇子明開口問仵作：“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
“還沒有。捕快們已經去詢問有沒有人家有走失的人了。”仵作搖了搖頭，回答了蘇子明的問題，眼中流露出一種極其古怪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看到仵作的樣子，蘇子明頓時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仵作的臉色有些猶豫，但是看到蘇子明皺著眉頭的樣子，心裏一驚，馬上開口道，“不是我不說，是這屍體實在太過古怪，我怕說出來了大人您不信啊！”
“怎麼個古怪法？”聽到仵作的話，蘇子明隻覺得更加奇怪，一具屍體還能有什麼古怪的地方，難不成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大人，您仔細看看這具屍體。”看到蘇子明的神色，那仵作湊近了蘇子明，壓低了聲音說道。
雖然心裏還是感到奇怪，但蘇子明還是依言上前了幾步，在屍體前麵蹲了下來。
剛才因為匆忙，蘇子明隻是粗略地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並沒有太過注意。隻是知道這屍體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穿著一條水藍色的裙子，應該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但是蹲下來了一眼之後，蘇子明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認識大錯特錯。
雖說這具女屍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但是那張麵孔，卻絕對不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該有的——皮膚幹燥而枯黃，深淺不一的皺紋布滿了整個麵部。看上去至少有六七十歲。
不過即使如此，也隻不過是這個人有著奇怪的習慣罷了，也算不上多麼奇怪的事情吧？
似乎是看出了蘇子明的疑惑，仵作也蹲下身來，做出了檢查屍體的模樣，輕聲對蘇子明說道：“那個樵夫報案的時候，說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美沒有錯。”
“也許是驚慌之下看錯了。”這樣的穿著，如果沒有仔細看，確實會錯誤地估計女子的年齡。蘇子明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但是……”說到這兒，仵作的神色變得很是古怪，像是有些害怕，猶豫了半晌才繼續說下去，“我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聽到仵作這麼說，蘇子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還是先開口確認這一點。
“哪能呢！”沒有太過在意蘇子明的不信任，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詭異的情況！”
“怎麼回事？”看到仵作並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蘇子明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讓捕快把屍體運到義莊去，並驅散人群，蘇子明對仵作說道，“我們邊走邊說。”
“唉，說起來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跟著蘇子明站起來，仵作的樣子似乎有些害怕，“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我看到的分明就是一張漂亮的年輕女人的臉，但是等我的手一碰到那屍體……”說到這兒，仵作的聲音忍不住帶上了顫音。
“碰到之後怎麼樣了？”聽到仵作在最關鍵的地方停住了，蘇子明忍不住追問道。
“就在我的手碰到那具屍體的時候，”說著，仵作吞下了一口唾沫，神情很是害怕，“那張臉突然像是沙子一樣散掉了。然後露出來的，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張臉了。”
聽到這兒，蘇子明的澳中突然閃過了一點什麼，但是那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抓住。
“大人，你說，這會不會是有鬼魅作祟？”看到蘇子明半天沒有說話，仵作很是害怕地開口問道。想了半晌也沒能想出來剛剛那感覺是什麼，蘇子明隻能暫時放下，轉而安慰起仵作來：“不會的，隻不過是有人故弄玄虛罷了。前一陣子的事情，鬧得那樣沸沸揚揚的，不也是人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