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知道了,也是暴跳如雷,他本來怪薛亮沒用,丟了他的臉麵,想要訓斥責罰一番。沒想到斛斯平竟然越俎代庖,直接把他的人給扣下了,這讓一向護短愛惜人才的楊林無法忍受,勃然大怒。他也不去找斛斯平的麻煩,直接上門去找宇文愷施壓。
這個宇文愷也不是個等閑之輩,他主持過許多大型的建築工程,大興城,東京洛陽城等等,都是他一手策劃營築的,聲名斐然。不過,要說到在朝裏野中的影響力,畢竟不能和楊林相比,連連的應承,當著楊林的麵親自回了批複,楊林這才暫時消了雷霆之怒。
過了數日,宇文愷回道:“大工緊急,一月之內如拿不著,該郡先行措銀賠償。二月之內,賊未獲,郡守停俸,巡捕員役重處。薛亮盡心做事,奈何寡不敵眾,念其恪盡職守,斥責即可。盧方沒於公事,忠心可鑒,優加撫恤。”
這麼一來,斛斯平解脫了,薛亮無罪釋放了,但齊郡郡守唐璧鬱悶了,他暴跳如雷,嘴裏將斛斯平,薛亮,宇文愷,楊林等人統統罵了一個遍,可罵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該賠的還得賠,除非他辭職不幹,回老家種地去,這回他算是真的做了難了:“三千兩銀子,非同小可,如何賠得起?我如今把捕盜的狠逼一番,他逼不過,受不起罪,定能緝出那些殺千刀得劫賊。”
於是,無辜的唐璧,把怒火和責任又轉嫁到了無辜的捕頭身上,當日火急火燎的坐堂,便叫原領批廣捕捕盜都頭樊虎、副都頭唐萬仞來訓話:“這幹響馬既有名字,可以搜查,怎麼數月並無消息?這分明是你等參與瓜分這筆錢財,不肯盡心為我緝捕。”
樊虎當堂叫起了抱天冤屈,拜服道:“老爺,綠林道上劫掠的人多有,從來再無強盜大膽,敢通姓名的,分明就是說的詭名,故意炫惑捕盜。小的附近跑遍了,盡心捕緝,並沒有發現有強盜的蹤跡。”
唐璧大喝一聲:道:“就算是詭名,彼等劫去三千銀子,已經數月,並沒個影響,這還不是怠慢公事,不肯用心麼!”
說完,當堂就把樊虎、唐萬仞打了十五大板,限三月一逼,以後一概三十板。
時間匆匆而過,到了這時,又臨近了挨板子的日子,至於劫匪的蹤跡,一概不知,雲山霧繞的。
這幫人上次打得痛極,十分畏懼,眼見得又得挨打,三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得掉下半條命。眾人齊齊聚在樊虎家中,計較個主意,明日進府比較時,好回話延長幾日時限,緩一緩打爛了的屁股。
樊虎私下裏對唐萬仞說道:“賢兄弟,我們這趟官刑,受的不該。先前我也是情急,在想不到其他,如今想起來,當初秦大哥,在本郡捕盜多年,方情遠達,就算不認得陳達,或許認得牛金也不一定,他如今在家裏閑散,若是我們本官能夠請得他來,我們也就造化,這樁子事也就能平了。”
於是,整個事件中最為無辜的秦瓊,也終於被拖下了水。
這樊虎,唐萬仞二人,與秦瓊都是通家厚友,還是這等從長私議,那五些個士兵,都是隻顧得妻兒不管別事的,聽得這句話,都亂嚷起來道:“這樣的話,卻瞞著我們偷講!後日進郡稟太爺,說原有捕盜秦瓊,在本郡捕盜多年,深知賊人巢穴,暗受響馬常例,如今閑在家中,並無事做,求老爺作主,請得秦瓊來,就有陳達、牛金了。”
樊虎這時待要阻攔,也攔不住了,隻得說道:“列位不要在家裏亂嚷,進衙門稟官就是。”
到了期限那天,眾人進府,樊虎拿批上月台來轉限,眾人都跪在丹墀下麵。唐璧一臉冷漠,逼問樊虎道:“劫銀子的響馬有蹤跡了麼?”
樊虎跪著說道:“回老爺,響馬蹤跡全無。”
唐璧大怒,便叫用刑的拖下去去打。用刑的撲上來要撕扯,樊虎連忙喊道:“小的還有一事,稟上老爺。”
唐璧不耐煩的冷哼一聲,道:“有什麼事?”
樊虎道:“本郡有個秦瓊秦叔寶,原是本衙門捕盜,如今現在家裏閑住。他捕盜多年,還知些蹤影。望老爺發個令,將秦瓊討回,那陳達、牛金,定有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