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變(1 / 2)

準確的來說,我是三歲才見到我爸爸的。我媽媽的肚子裏剛剛有我,我爸爸就因為聚眾鬥毆把人給打殘了,被抓去判了4年。

也就是說媽媽一個人養我,養到了3歲,3歲之前的很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今天為了寫書,專門去問了我媽媽當時那三年是怎樣把我養活的,因為我媽媽到現在都沒有上過班,可是聽了以後心情難免有點沉重。原來在我3歲之前,我媽媽居然是個老千。。。

剛才我和我媽是這樣對話的:“媽,以前我生下來的時候,爸爸也沒出來,你也沒有上班,那你怎麼能一個人養活我呢?”

“嗬嗬,養你長大不容易啊,兒子。”說到這裏,我媽好像有點苦澀。我沒有插話,示意她繼續。

“以前沒有麻將機,都是用手搓,我就每次在洗牌的時候偷兩張牌放在褲子上,需要哪張就換。。。就這樣每天贏幾塊錢來生活,你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工資基本上一個月也就幾十塊了,我一個月可以贏一百多,算是小康了。”我媽說完這些,居然有點自豪,我知道那不是因為她會出老千而自豪,而是因為她一個人沒有讓我過得比其他孩子差而自豪,不論她做的是什麼,但都是為了我。

“那就沒有被抓到過?”我聽了是真的忐忑,畢竟現在如果我出去打牌,要是發現誰偷牌,估計得被我們打個半死。

“被抓到過啊,可我一個女人,又抱著你,而且當時你二姨可是出了名的凶,他們也不敢打我,把錢退了,就走唄,然後又換個棋牌室打。”

我默默的聽完,沒有接話,點了隻煙回到房間來碼字。

我現在能記得的事情已經是我爸爸出來以後了,當時的政策不完善,坐過牢的人到哪裏上班人家都不要。

我爺爺當時很有錢,自己開了私人醫院,但是卻不支持我爸爸,除非我爸跟我媽離婚,因為當初我爸打架就是因為我媽,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不可否認的是我爸很愛我媽,而且很有責任,盡管這種責任僅限於對於家庭。

轉眼到了我該上幼兒園的年紀,我爸也知道慢慢的我長大了要上小學等等更大的開支,所以我爸坐不住了,隻能鋌而走險。

當時鴉片猖獗,白色毒品也開始嶄露頭角,我爸爸借了兩百塊錢開始倒白色毒品,不可否認,我爸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兩年以後做得風生水起,至少在本地,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毒梟。

而我,也在那個時候表現出了讓我爸震驚的一些機智和鎮定。

我當時對白色毒品並沒有太大的了解,畢竟年紀太小,隻知道如果被警察抓了,要坐牢。我隻記得一年級的時候,我開始跟我爸一起去送貨,然後貨都是放在我的書包裏,久而久之,有時候那種小的生意甚至是我自己單獨去送貨,把錢拿了以後裝在書包裏又背回家給我爸爸。

小孩子總是容易不讓人懷疑,於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

有一次我跟爸爸到雲南去拿貨,好像是200克吧,結果回來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大檢查,就被攔下來了。要知道,當時50克就要**斃的,所以那次可以算是死裏逃生。

當時沒有現在那麼科技發達,有個專門檢查包裹的機器,放上去過一遍就知道裏麵裝什麼了,都是警察親自檢查,而那200克白色毒品就是放在我的書包裏,警察過來檢查的時候,先檢查我爸,然而在檢查我爸的時候,我就突然叫起來了,而且表演得還挺像,我說我肚子痛得不行,要上廁所,那警察檢查了我爸以後看了我一眼就讓我爸先帶我去廁所,於是就過了那關。

我爸帶我到廁所以後,我爸高興得要命,說我的這次大便救了他一命,而當我告訴他我是裝的時候,我清晰的記得我爸眼睛就紅了,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我當時無法理解為什麼我爸會那樣,但是現在我懂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

隨著我爸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家裏的條件也越來越好,當時我家裏已經有了一輛桑塔納,我爸也用上了大哥大,所謂樹大招風,警察還是來了。

依稀記得當時我上四年級,和往常一樣,中午放學我背著書包回家.

其實現在真的好懷念那個時候,當時並不懂得什麼叫裙角飛揚,可是每天掛在脖子上的紅領巾迎風飄揚的時候,嘴角掛著那一股淺淺的弧度,我相信我是驕傲的.

那天回到家裏,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臉無知,家裏所有的電器都沒有了,電視,冰箱,錄像機,音響,要不是殘留下來的沙發和桌子讓我覺得熟悉的話,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