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黃昏,黑雲西起,荒廢的漁村中鬼影乍現,頃刻後,點點火把如燎原烈火,肆虐西岸荒原,直至峰巒,放眼望去宛如一片火海。
蕪城之內,一眾枕戈待旦,視死如歸,這彈丸之地箭矢充盈,縱使敵總我寡也拚得個魚死網破。
夜幕降臨,隻見這火海移至河岸,其探水而下,入水而不滅。水波粼粼,火光燎燎,水火相融,其景壯哉。夜幕中一時間號角之聲突起,戰鼓雷鳴。魏恒峰扶牆遠眺,不禁生起一陣寒顫。魏恒峰也算見過世麵,而這望不到頭的獸軍,何止十萬。那種不寒而栗的恐懼自然而生,更別說普通士兵。
六百步之外,鐵甲碰撞的聲音已經震耳欲聾,再近,獸人撕裂的怒吼震徹雲霄。
“穩住,穩住,不要亂了陣腳,聽我號令。”魏恒峰沉著地指揮到。
獸人的重裝步兵在黑夜之下已經看得非常清晰,這些獸人穿著厚重的黑甲,粗糙的鐵盔,容貌奇醜,它們手持板斧,臂挎厚盾,有的提著雲梯,有的推著戰車,一副攻無不克的勢頭。
“五百步!”大胡子副官報著距離,眾人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有的幹咽著口水,有的汗如雨下,他們劍拔弩張,眉頭緊鎖,一副必死的決心卻控製不住顫栗身軀。
“四百步!”獸人開始衝鋒。魏恒峰抓住時機一聲大喊:“放!”十幾台投石車應聲齊射,那些獸人眼看著巨石和火球從天而降,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在獸軍中翻滾著,像一頭頭巨獸,撕咬著它的獵物。
獸人陣腳大亂,戰車被擊中燃燒,而這也絲毫不能阻擋獸人的進攻,它們更加憤怒,像抓狂一樣前仆後繼地向城門踴躍過來。
“兩百步!”弓箭手上前。
“一百五十步!”魏恒峰大吼一聲:“放箭!”上千隻弓箭瞬間射出,像一道箭牆順勢而下,慘叫聲此起彼伏,縱使獸人身披鐵甲,也擋不住這雨點般射出的弓箭。
幾番輪射,城下早已血肉橫飛,那獸軍勢如破竹的焰氣消了不少,一開始就遇到這種強烈的抵抗,這是獸人始料未及的事。
戰場瞬息萬變,俯仰之間獸軍已經抵達護城河邊,它們頂著箭雨跳進河裏繼續向城門靠近。
“點火!”魏恒峰見獸人跳下護城河立即命令弓箭手點燃河裏的黑油。霎時間,火光四起,烈焰焚身,那些獸人在烈火中燃燒,隨著厚重的鐵甲和撕裂的痛苦墜入河底。
獸人將雲梯搭在河岸上,借雲梯登上河岸。大胡子副官見狀不妙,若砍斷吊橋的鐵鎖,那獸人的撞車將長驅直入。
“澆熱油!”大胡子副官命令到。十幾桶熱油順牆而下,滾燙的熱油瞬間將那些獸人燙得皮開肉綻,失去活力。
正當他們自以為擋住了獸人進攻的時候,一條黑影赫然入目,隻見它身高三米有餘,手持巨斧,滿目猙獰。這怪物借著幾步衝刺便輕鬆躍過護城河,跳到吊橋邊,對準鐵索就是一陣猛砍。
眾人驚恐萬狀,哪裏見過這巨獸。號令中,眾人回過神來立刻向它射出了無數隻飛箭,然而卻穿不透它的皮甲,就連滾燙的熱油也傷它不了,大胡子隻好用飛箭將熱油點燃,不料這怪物竟在烈火焚身中砍斷了手腕粗的吊索,放下了吊橋,這才倒地而死。
“將軍,您看!”一個弓箭手指向遠處。這獸人的軍隊一分為二,大部分獸人正向陽城行進。
“看來他們並不留戀我這小小的蕪城。點燃烽火台!”魏恒峰命令道。而這似乎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魏恒峰何嚐不希望那些窮奢極欲的貴族死在酒池肉林之中,但是這關乎整個東洲大陸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卻毅然堅定無悔。
“將軍,城門已破,吾等恐已無力回天!”大胡子氣急敗喪地說到。
“人在城在,我誓與蕪城共存亡,現在是爾等展現忠誠的時候了!”!”魏恒峰身先士卒率眾殺向城門。
戰士們群情激昂,奮勇殺敵,擋住了敵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攻。魏恒峰萬夫不擋,幾番爭鬥竟麵不改色,他氣運長劍,勢貫長虹,所到之處,橫屍遍地。
但是無奈敵眾我寡,這些嗜血的獸人每殺死一個人便立刻將他們撕碎吞食掉,血腥的場麵使人毛骨悚然。在短短兩炷香的時間裏,我軍雖英勇頑強,但在魔軍的洪流中,卻越陷越深,最終隻能像靜湖的漣漪終歸平靜。
魏恒峰眼看戰士們浴血成仁,卻也回天乏術,他恨不得和所有獸人同歸於盡。然而深陷獸人洪流之中的他縱使通天本領也難以施展。
魏恒峰劍氣飛轉,幾招橫劈,退卻數十個獸人。他轉身之際,一個巨獸人跨步上前,將狼牙棒舉過頭頂,朝魏恒峰狠砸下來,關鍵時刻大胡子副官縱身一跳,落在魏恒峰身後,奮力擋過一擊,然而巨大衝擊力穿過鐵盾之後將他的胸骨盡數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