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第一章

“青跡,要買什麼東西?”

“來包煙,王嬸,老樣子就成。”

我從醫院的零售店離開,拆開包裝,拿出一根點上,狠狠吸進肺中,再慢慢吐出。

我叫獨孤青跡,兩個字的姓——獨孤,這可能少見,這是自古就有的複姓。有關青跡這兩個字,說來有點讓人蛋疼。聽我爸爸講,那時候家裏條件非常艱苦,媽媽快要臨盆了時有次吃青菜時竟然從裏麵吃了三個銀豆豆出來,所以才有錢把我生下來,因此爸爸就將我的名字取為青跡,就是青菜裏的一個奇跡。長大後,我才知道那三個銀豆豆其實是爹爹看我家裏一貧如洗悄悄放在青菜裏麵的,由於爸爸是一個非常倔強的人,所以再窮苦也不願意接受爹爹的資助,那會讓他覺得很丟臉。事實上那會爹爹也沒什麼錢了,三個銀豆豆是他最值錢的物件了。因此爸爸常常跟我講“如果沒有你爹爹,如今就沒有你了”,所以我對爹爹非常的尊敬。

獨孤青跡,就是我,今年22,職業是醫生,一名眼科醫生。在現在的醫院已經呆了一年,盡管講來隻不過一年,心裏明白醫學這個東西是浩瀚無邊的,但早就失去了耐心。我其實並非一個循規蹈矩之人,但也從不太過分。就醫學而言,壓根沒有向往過啥,高考填報誌願時,爸爸強逼著我道:“必須給我去學習醫術!”所以如今這一切完全是由於爸爸對醫生這個職業的美好向往而造成的。一定意義上我算是個非常傳統的人,父親的命令不敢違抗,我要做一個孝順的兒子啊。

煙還沒有燃盡,就聽到背後有車喇叭按個不停。

發生這種事情時,我一般就會扭過腦袋怒吼:“四崽,你這個兔崽子,趕緊給我滾一邊去!”其實我也的確是如此行動的。

從眼前銀灰北京產現代車裏出來的家夥就是四崽,他此時滿臉痞氣地向著我這邊走邊叫喚著:“青醫生,我的腰疼。”

我“嘁”了一聲道:“疼好辦,趕緊去手術室把你的腰給剁掉就不會疼了!”

四崽伸手摟過我的頸項:“來,走著,到我屋裏去喝點。”

四崽叫馬帥,他是我在這裏的朋友的好友,在我剛到這個地方時朋友介紹認識的。他家很有錢,老頭子是個玻璃製造廠的總經理,有好幾個分廠散落在失去的各處。家裏就他這麼個一棵獨苗,所以也就隨便他的到處玩。馬帥是從藝校裏畢業的,專業是學的畫畫,但從沒有完成過任何有藝術性質的作品,大半數的畫作都被染到他老頭子所製作的玻璃板兒上,傳言凡是印上他大作的產品都非常難賣。

莫奈是四崽崇拜的偶像,他經常性的整出一點抽象派的作品無聊的時侯就給我解釋,那個位子如何絕妙啊,這個位子如何使用了色彩啊,弄得我雲裏霧裏地點頭直道:“棒!棒!臻品!”

車慢慢的開入他家的大院子裏,停到車庫中。我倆下車後,走過一座小花園,進到別墅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我後麵剛沾沙發,四崽的媽媽就從二樓下來衝我笑道:“青跡來玩啦,快,吃蘋果。”說著就打桌子上取過一個紅紅的蘋果遞到我的眼前。

我趕緊站起身:“不用了,您就別客氣了,我自己來。”

四崽的媽媽是溫柔嫻淑的代表人物,而他的爸爸是一個把家看的很重的成功男人,聽說建這棟房子時就花掉他一半的積蓄都沒皺下眉頭。一名顧家的男人絕對會是一名好男人。

四崽媽媽坐到沙發上和我聊了會天就回房休息去了。看到他媽媽終於回了屋,我將鞋往旁一甩就順勢躺到沙發裏,吃了幾口蘋果,燃上根煙,眯著眼問著:“四崽,葉子去哪兒了?”

“我讓她買點菜,等會兒我倆不是要喝上一點嘛?”四崽含著煙嘴,倒騰著客廳裏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