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染若無其事地淡淡道:“本宮如今進宮不比當日的木琯,哪能受什麼人待見?”
碧韶撚了一片竹葉放在手心把玩:“聽說這宮中不僅分一宮主位,還分東、西、南、北四宮諸位。東宮主位是皇後娘娘,南宮主位是賢妃,北宮主位暫無……”
還沒等碧韶說完,碧萱便插口道:“娘娘是瑤華宮的主位,瑤華宮又位於西宮,那麼想必這西宮主位便是咱們娘娘了!”
碧韶搖搖頭,看了一眼木染道:“不,西宮主位是瓊華宮的俍妃。”
碧萱略有吃驚:“什麼?貴妃乃妃位之首,這西宮主位又豈會是俍妃?”
良久沉默的木染突然喝道:“嘴皮子亂嚼什麼?碧萱你再這麼口無遮攔,信不信本宮差人送你回府去?”
碧萱聽得木染這番訓斥哪還敢說什麼,低下頭絞著手中的絹子。
?木染繼續走去,碧韶小聲對碧萱道:“你記住,禍從口出,下次小心點。這權勢與位分是無關的,你看著皇後娘娘貴為中宮,但這鳳印卻牢牢被太後握在手中,她這個個皇後,名存實亡。”
碧韶會意地點了點頭。
走到聽雨軒前,廊下錯落有致地擺著一盆盆行色各異的花,有鐵線蓮、大麗花、長壽花、蟹爪蘭、麗格海棠、滇山茶。一片片花瓣輪廓分明,在這死無生氣的冬日裏欲生欲死地盛放著,香氣撲鼻,迷人心智。
“天冷成這樣了,這些花兒們還開得這般豔麗。”碧韶平靜道。
“花無百日紅,這些花隻是懂得時機,在別人凋零時盛放,更引人注目些罷了。”木染淡淡道,就像那香爐裏飄出的一縷細煙,轉眼間就散了,就消失了。
說話間,李錦已來到木染身後,跪道:“奴才李錦見過貴妃娘娘。”
木染聞言回頭,嘴角強牽起一絲笑意:“李公公請起,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對於李錦,木染並不陌生,當日就是李錦去府上宣讀聖旨的。
李錦起身,笑容堆了滿臉:“皇上仁善,顧著娘娘與皇貴妃姐妹情深,讓娘娘今日去看皇貴妃,晚上皇上也會來您這用晚膳呢。”
木染不改笑意,仿佛早預料到了:“本宮知道了,有勞公公。”
李錦沒說太多廢話,弓著腰出去了。
木染走到一盆麗格海棠前,伸出白皙纖長的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大麗花花瓣,繡五瓣梨花的袖子退至手臂間。
三人皆是無語。
北風呼嘯而過,木染手腕上的鐲子綴的明珠散發出幽香,沁人心脾,像是要把這冬日的寒意給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