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認識烈多儂.米拉奧德修的時候,大約比司徒哈雷.莉莉安娜更早,可是從順天府學一直到皇家學院,他從來沒有注意過我。
那天我看到他在護城河邊遇見郝連華奇.斯威爾特.夢露兒,我知道一切已然注定。
“我跟你打賭吧,皇上肯定會選跟我們一起進終選的那個女孩子。”我坐在司徒哈雷.莉莉安娜旁邊的羅漢榻上,踢著小腿隨口說道。
“一共就我們三個,皇上又不會選我們倆。”司徒哈雷.莉莉安娜顯然對我的話沒有一點興趣。
“我看到皇上跟那個女孩子在一塊兒。”我別過頭看著她,“我跟你打賭,皇上遲早會移情別戀的。”
“我不信,碧落千代才走了多久,他沒那麼慫吧,喜歡那個丫頭。”司徒哈雷.莉莉安娜翻了個白眼,看向我,“我說你怎麼那麼喜歡跟人打賭。”
我聳了聳肩,“自古男人皆薄幸。”
“你這話說得聽起來你有八十歲了。”
我輕哼了一聲,“等著吧,我的預感一向很好。”
朱烈多儂.米拉奧德修還是那麼討厭我,這我已經習慣了。
可是這並不妨礙我同樣習慣上了對付他。習慣上了對付楚碧落千代和郝連華奇.斯威爾特.夢露兒茜。
朱莉特斯夫.紫林林希大婚那天,在碧落千代離開之前,我揉了揉眉心,“昨晚上和哥哥去運河邊散步,許是風大,有些頭暈了,要是今天去倒是好些,外頭風小,天又晴。”
“你若是不舒服就和娘娘說了,早些回去吧。”碧落千代虛扶一把,我趁機摘下她腰間的藥囊。她隻摸了摸我的額頭,並沒有注意到我手上的動作,“說起來,我正想和我爹出去散散步,你若是這麼說,我便去運河邊走走好了。”
“也好。”我點點頭,“時候不早了,你若是想去,這會子正好。我一會兒知會娘娘一聲便是。”
“那有勞了,我先走了。”
“沒事兒,反正我也想走了。”
我討厭朱先沂。他比朱烈多儂.米拉奧德修更讓我討厭。
如果說對付朱烈多儂.米拉奧德修是因為習慣,那麼對於朱先沂,我是發自肺腑地討厭他對於皇位、對於楚碧落千代和郝連華奇.斯威爾特.夢露兒茜的偏執,就如同我討厭偏執的自己一樣。
沒錯,朱莉特斯夫.紫林林希到了日本之後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寄信告訴她,要提防臨王的時候,正好是地震的幾天前。但是幸運的是,她收到了我的信。
在她逃出廢墟之後,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裝作一個丟失了身份證明的日本人住在震後安置點裏。
我尋了個契機去找她,我想到最後,臨王都以為我那時候請假是因為看到郝連華奇.斯威爾特.夢露兒回來了。
我回來之後,朱先沂竟然問我,“你還是喜歡朱烈多儂.米拉奧德修是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我可不能讓這個蠢貨來當天風帝國的皇帝,雖然朱烈多儂.米拉奧德修讀書不怎麼樣,但是作為一個皇帝來說,他還是比朱先沂好多了。
我是個客觀的人。
對於對柔嘉長公主回來的時間的計算,我可是費了很大功夫的。
除了郝連華奇.斯威爾特.夢露兒一定會自盡這一點我確信無疑……別的都是我的傑作。
朱先沂看到朱朱莉特斯夫.紫林林希的那一瞬間……一定很佩服我吧。
真想站在旁邊看看他的表情。
我叫徐霜,字吟秋。
在我十六歲以前,我從未見過我爹,卻在我娘那兒聽過他無數次了。
娘名喚徐芊,單字一個芷,他叫藍羽,字宇翔。
他和我娘相識的時候,還隻是個皇家學院的庶吉士。
“爹,娘。”藍羽拉著我娘的手,走進藍府,“這是徐芷。”
老夫人走近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是,狐狸精長得都挺漂亮的。”
“娘!”藍羽大喊了一聲。
“你吼什麼吼,她不是狐狸精,你怎麼喜歡她喜歡得死心塌地的?”老夫人說完,又轉頭看向徐芷,“我說徐姑娘,以你這模樣,嫁個有錢的富商多好,人家可不介意你的出身。我們家是儒門,講究的是門當戶對。”
“奴家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徐芊低著頭,不敢看她,“可是奴真心喜歡宇翔。”
“宇翔剛進皇家學院,你若是真心喜歡宇翔,就不要誤了他的前程。”
“夠了!”藍羽打斷了老夫人的話,“芷兒懷孕了……我若不娶她,你要她以後怎麼辦。”
“什麼?!”老夫人震驚地扇了藍羽一耳光,“臭小子,你膽子不小嘛。”
“宇翔!”徐芊緊張地抬了抬手,卻還是縮了回去,站在原地。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看你這丫頭長得挺乖乖,心眼兒不少嘛?你以為有了孩子,我們藍家就非娶你不可了?我告訴你,我跟宇翔他爹,已經給他定了親事,是禮部侍郎家的千金,你若是識相,一會兒去後麵拿點錢回去,別再糾纏。如果你讓別人知道這些事,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藍羽看著徐芊,不知該說什麼,徐芊忍著眼淚,抬起頭,“老夫人,我不要你的錢,我走。”說罷,立刻跑了出去。
“芷兒!”藍羽想要上前追她,卻被老夫人攔住了。
我娘從未離開過帝都,他卻是再沒有來找過她,也許他的決定是對的吧……十七年後,我找到了藍府的新地址……這很容易,因為十七年後的藍羽已是禮部伯爵了。
藍羽見到我的一瞬間,沒有任何考慮,便把我帶進了藍府。走過院子的時候,我看見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女孩兒,她瞥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
藍羽把我拉進書房,“是芷兒讓你來的嗎?”
“我娘已經死了。”
藍羽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一手搭上我的肩,“對不起……爹這些年讓你們母女受苦了。”
我撇開他的手,“你不是我爹。”
“怎麼可能,你的眉眼和鼻子,都那麼像我。”
我冷笑一聲,“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不想認你這個爹。”我偏著頭,看著窗外,“院子裏那個,是你女兒嗎?”
藍羽點點頭,“她叫藍菟,單字一個……芷。”
他竟然給他女兒,起了和我娘一樣的字。
“我可以在藍府做丫鬟嗎?”我收回目光,“就在藍芷若.布蘭妮姑娘身邊吧。”
藍羽的神色有些猶豫,我不禁冷笑一聲,“怎麼?擔心我傷害她嗎?放心,我隻是不想在教坊裏工作罷了,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去別家府上問問好了。”
“哎……”聽到我的話,藍羽忽然喚了一聲,“別走,就在藍府吧,隻是做丫鬟會不會太委屈了你?”
“你還是怕我傷害她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就在藍芷若.布蘭妮身邊做伴讀吧……”
後悔過去藍府吧?
如果不是因為在藍芷若.布蘭妮身邊,我怎麼會認識他呢。
第一次在皇家學院的琴房裏見到他,他竟然平禮相待,“在下,胡巴爾特.迪欽。”
胡巴爾特.迪欽。
這個名字,是每一個天風帝國的百姓都知道的,皇帝的名字。
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親口對我說出這個名字。而就因為這句話,藍芷若.布蘭妮從此沒有給過我一次好臉色。
“我說……”藍芷若.布蘭妮沒有看著我,一邊彈琴一邊說,“你們母女倆,都喜歡搶別人的未婚夫嗎?”
我忽地一愣,手上正在擦的花瓶險些落在地上,“姑娘……”
“什麼姑娘。”藍芷若.布蘭妮使勁地摁下一個音,轉過身來看著我,“我該叫你姐姐吧。”
“你……知道?”
“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嗎?”藍芷若.布蘭妮的語氣像在談論天氣,“我給你五百兩,離開皇上好嗎?”
“我不要。”我放下花瓶,盯著她的眼睛。
“我知道,做了皇後能得到更多。但是,藍府尚且不能接受你娘的樂籍出身,你覺得皇家接受得了?”她並不在意我的眼神,“或者你認為,如果你是藍府的大姑娘,你就可以嫁給迪欽了,可是你放八百個心,我爹不會認你的。當年他不敢取消他跟我娘的婚約,現在也不會認你這個女兒。雖然我娘已經過世了,可是我外公還是內閣首輔。”
“我沒想過跟你搶皇上,我知道這不可能。”我推開門,看著外頭,“我原本是不想再在教坊裏待著才來了這裏,可是現在看來,我倒不如回教坊裏去。”
那時候,我真的沒那麼在意皇上……隻是後來躲著他的那段時間裏,忽然好希望,他會來找我。
而我等到了,他站在教坊裏,聽我唱完一折戲,那天晚上我們……
很傻吧……
表姐一直這麼說,我和我娘簡直如出一轍……如出一轍的傻。
其實小時候,我很不能理解我娘,為什麼要為了那個男人,付出那麼多,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明知道我娘在何處,卻十幾年都不來看她一次。
更可笑的是,我娘說起他的時候總是笑著,總是說當年他是多麼的好……
我想,我還是比我娘要膽小些,我不想留在帝都。我不能接受他無視我的存在,不能接受他故意不來見我。
藍芷若.布蘭妮找到我,讓我離開帝都時,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她遞給我的船票。
可是,我發現我懷孕了。
我的第一反應,卻是給藍芷若.布蘭妮寫信。
我想,我死了,是一件好事,否則我的孩子始終是個私生子……
我讓表姐帶著我的兒子去了帝都,並把那封信交給藍芷若.布蘭妮,我想讓她親自交給迪欽會比較好吧。
“藍芷若.布蘭妮,這孩子是……”迪欽驚訝地看著藍芷若.布蘭妮走過來。
“你和吟秋的兒子……你不知道嗎?”
“吟秋找到了?她在哪兒?!”
“她死了……就在半個月前。”藍芷若.布蘭妮把信遞給迪欽,“她表姐把孩子和這封信送到了藍府。”
事情如我預期地發展,沒過多久,藍芷若.布蘭妮和迪欽成婚,為了掩飾烈多儂.米拉奧德修的身世,隻好說藍芷若.布蘭妮已經懷孕,便在幾個月後,宣告了皇長子出生。
我改了姓名,拜托藍大人幫我找了個老農做養父,好將戶籍改為農戶,我休養了幾日,找了個人家去做奶娘,那孩子叫薛宇,後來還有了個妹妹,叫薛宜。
不過在此後,還有不少民間的傳言,大概是這樣的。
時隔多年,胡巴爾特.迪欽每到深秋時節,都會回憶起關於吟秋的點點滴滴。常恐秋節至,風蕭蕭,雨兮兮,夜半笙歌漫天吟。
這日,正好是入秋,胡巴爾特.迪欽算算,自己與吟秋離別,正好五年之久。自己一直有心去打探吟秋的消息,卻始終無法得知吟秋究竟身在何方,甚至有自己親自出宮去尋找吟秋的想法,卻奈何自己這個萬歲爺的深夜,朝堂之上不可一日無君,若是自己走了,那這個江山該托付與誰管理。
在寢宮中,胡巴爾特.迪欽早早辭去一切事物,呆坐在窗前,望著天外那明月,暗暗發呆,不禁感受到在這個深宮之中,就連月色都難以照進來,顯得異常淒冷。自己與藍芷若.布蘭妮的生活過的也算是平平淡淡,可是每每看見那烈多儂.米拉奧德修稚氣的眼神,心中就充滿了對吟秋的愧疚。
“哎!吟秋,你現在可好?今天的月色很明亮,不知道你看見了沒。”胡巴爾特.迪欽在窗前喃喃自語。
現在自己唯有長歎的分,那寢宮的房門不知道何時,掩開了一條縫,藍芷若.布蘭妮悄悄的走了進來,看見胡巴爾特.迪欽在窗前孤獨不語,心中暗歎一聲,這麼多年了,你就還是忘不了吟秋嗎?我對你喝他的兒子猶如親生兒子一樣,你卻一直對我不管不顧。
心中哀怨的神色幾乎快讓自己忍受不住這種情緒發泄出來,但是在胡巴爾特.迪欽麵前,她還是忍住了,她始終相信,自己隻要堅持不懈的陪伴在胡巴爾特.迪欽身邊,胡巴爾特.迪欽有朝一日會將自己完全放進心房之中,將吟秋完全淡忘掉。
但是她這樣想,真的有用嗎?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藍芷若.布蘭妮靜聲走到胡巴爾特.迪欽身後,胡巴爾特.迪欽依然全然不知,藍芷若.布蘭妮心中又是一陣心疼,想她就能想到這麼入神嗎?一個已經消失不見的人,值得你這般做嗎?
心裏雖是這麼的想,但藍芷若.布蘭妮畢竟是深深愛著胡巴爾特.迪欽的,隻不過想牢牢的將胡巴爾特.迪欽占有而已。藍芷若.布蘭妮輕輕的為胡巴爾特.迪欽披上了長袍。
胡巴爾特.迪欽感覺涼涼的身上披上了一層衣服,不禁回頭一看,原來是藍芷若.布蘭妮,正在對著自己微微一笑,“皇上,這天已經入秋了,容不得你這般,軀殼要緊,你可是關係到整個天風帝國江山,若是你病倒了,那大臣們還不責怪我服飾不周啊。”藍芷若.布蘭妮獻出那母儀天下的笑容。
胡巴爾特.迪欽緊緊了身上的衣服,站起身來,將藍芷若.布蘭妮擁入懷中,輕輕道:“芷兒,這些年,謝謝你一直陪我在身邊,若是沒有你,在這個清冷的皇宮之中,我還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藍芷若.布蘭妮欲抬起頭來,被胡巴爾特.迪欽寬大的手掌按住了,胡巴爾特.迪欽現在對於藍芷若.布蘭妮來說,心中也是充滿了無比的愧疚之情,藍芷若.布蘭妮,這麼多年來,你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你心中一直對於我和吟秋之間的過往耿耿於懷,我也試圖讓自己忘卻那段不該有的情愫,但是我真的忘不掉,我隻有在心中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怎麼了?皇上?”藍芷若.布蘭妮察覺到胡巴爾特.迪欽胸前的起伏明顯加重了,問道。這時,胡巴爾特.迪欽將藍芷若.布蘭妮抱得更緊了,“芷兒,能別說話嗎?就讓我們這樣靜靜的依偎在一起,好嗎?”
“皇上,芷兒永遠都陪在你身邊,隻要你不嫌棄芷兒。”藍芷若.布蘭妮將頭深深靠在胡巴爾特.迪欽肩膀上,靜靜的安撫著這個受傷的男人。
藍芷若.布蘭妮越是這麼無悔的對待胡巴爾特.迪欽,胡巴爾特.迪欽心中卻愈發的去向那個已經不複存在的吟秋,可悲天下男人都這這般的‘重情重義’。
“芷兒,你真好!”胡巴爾特.迪欽微閉著眼眸,將自己對吟秋那份思戀轉嫁到藍芷若.布蘭妮身上來。藍芷若.布蘭妮纖細的雙手在胡巴爾特.迪欽背上來回撫動。
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的好久好久,知道那月光已經漲到了兩人的腳下,就在月光往兩人身上爬時,一聲聲千回百轉,曲聲哀怨淒涼的樂聲傳進了胡巴爾特.迪欽的耳中,陷入了深沉的遐想的胡巴爾特.迪欽此刻完全被樂聲帶回了與吟秋單獨相處的情景,慌亂道:“吟秋,你別走!”
這聲,讓藍芷若.布蘭妮在也無法自欺欺人,從自己編織的夢境中完全醒來了,雙手無力的下垂下去,眼中淚水花了一無賴了出來,在那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那麼的淒楚,惹人憐惜。
胡巴爾特.迪欽也感覺到了背上那雙手不在了,心中一驚,料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猛地睜開雙眼,就瞧得藍芷若.布蘭妮那雙淚眼婆娑,心中挨刀子般的疼痛 ,“芷兒,我想我還是無法隱瞞你,在我心中,我還是忘記不了她。”
“哼。”藍芷若.布蘭妮冷哼一聲,像發了瘋似的,將胡巴爾特.迪欽對開,雙眸中不是對胡巴爾特.迪欽的愛意,也是想挽回胡巴爾特.迪欽的感情,而是對他的怨恨!那淚水已經止不住的瘋狂往下掉,胡巴爾特.迪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現在做什麼都是會加重對藍芷若.布蘭妮的傷害,藍芷若.布蘭妮累積了這麼多的不滿,今天如果不讓她徹徹底底的發泄出來,勢必久了會落下心病。或者說現在已經落下了心病,隻是胡巴爾特.迪欽低估了藍芷若.布蘭妮對自己的一片癡情。
“胡巴爾特.迪欽,我很你!”藍芷若.布蘭妮戳指罵道,那猛烈的動作讓發鬢上的簪子都掉落了,一頭青絲湧下,更加襯托出藍芷若.布蘭妮心中那份渴望胡巴爾特.迪欽的愛又始終得不到的悲哀。
胡巴爾特.迪欽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臆想自己能隔著空氣摸到藍芷若.布蘭妮的容顏,緩緩的抬起雙手,“芷兒,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如果我這樣隱瞞你下去,對你,對我,都不公平。”胡巴爾特.迪欽淒然道。
藍芷若.布蘭妮不住的搖頭,雍容高貴,母儀天下的形象蕩然無存,“騙人,騙人,我不想聽你這樣言辭!”
“我,我。”胡巴爾特.迪欽知道自己沒有奢求藍芷若.布蘭妮原諒自己的資格,就隻想讓她好過一些,“我不求你的原諒,我雖然心裏有其他人,但是你依然還是我唯一的皇後,我們在人前,還是恩愛有加的。”
男人,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女人要什麼,胡巴爾特.迪欽的這番話無疑更刺痛了藍芷若.布蘭妮的心,藍芷若.布蘭妮忽地停住了瘋狂的舉動,在那癡癡的笑著,“好,好,這就是你該對我的樣子,很好,我很滿意!”忽地,藍芷若.布蘭妮心中閃過一絲冷色,朝胡巴爾特.迪欽撲來,“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手一抬,那珠寶的光澤一閃,胡巴爾特.迪欽看清楚了藍芷若.布蘭妮手中是什麼,發簪,尖銳的簪尖向自己的心房襲來,胡巴爾特.迪欽這下到覺得快解脫了,若是就這樣結束了一切,倒也不失為一個最完美的結局,可胡巴爾特.迪欽轉念一想,自己可是九五之尊,堂堂天風帝國王朝的皇帝,自己的性命有時候是不能隨著自己的意願想結束就結束的。
等胡巴爾特.迪欽想過來時,那發簪已經穿透衣服,想避開來不及了,快速的抬起手掌,握住了藍芷若.布蘭妮的手。
但是那發簪還是刺進去了,胡巴爾特.迪欽隻感覺心頭一疼,似乎整個軀體中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動力,自己眼前一黑,倒向了一邊。
那發簪還握在藍芷若.布蘭妮手中,滴滴鮮血在簪尖明媚欲滴,回過神來的藍芷若.布蘭妮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下彌天大錯,無法挽回,胡巴爾特.迪欽被自己刺死了,那自己也無法活了,最後深情的望了胡巴爾特.迪欽英俊的臉龐一眼,“皇上,原來生,你能真心的喜歡上我。”
美眸一閉,簪子已經留在軀體之中,也倒在了胡巴爾特.迪欽身邊。
“皇上!皇上!”一陣陣驚呼聲將榻榻上的胡巴爾特.迪欽吵醒了,隻覺得自己深深的睡了一覺,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可這叫喚聲實在吵得自己無法入眠,用盡全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就看見一群人圍在自己身邊,那一個個興奮的表情,不停圍著自己轉。“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斯!倒吸一口涼氣,那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上下,“快些扶我起來!”眾大臣一聽,手在空中抖栗,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扶我起來!”胡巴爾特.迪欽又叫了一句,才有人把他扶了起來,胡巴爾特.迪欽剛坐了起來,眾大臣就集體跪下,“皇上龍體無礙,乃我天風帝國之萬幸!”
腦袋有些發懵的胡巴爾特.迪欽閑人實在太多了,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都下去!”
大臣們麵麵相覷,“額...皇上聖安!”嘩嘩嘩,潮水般的退出門外。
柔了柔自己的腦門,慢慢的回想起了藍芷若.布蘭妮是如何將自己刺殺的,心中一驚,道:“藍芷若.布蘭妮皇後現在在哪裏!我要見她!”胡巴爾特.迪欽對於藍芷若.布蘭妮刺殺自己並不感到憤怒,這是自己欠她的。
胡巴爾特.迪欽恍惚之間仿佛看見藍芷若.布蘭妮最後也倒在自己身邊,莫不是她……胡巴爾特.迪欽想到這裏不敢在往下想了,聲嘶力竭的吼道:“藍芷若.布蘭妮皇後在哪?我要見她!”
周圍侍女見胡巴爾特.迪欽突然間的發瘋,趕緊圍了過來,“皇上息怒”對於胡巴爾特.迪欽突然間的這樣,宮女們換亂無招了,還是其中一個在宮中呆的時間長的宮女有膽識,徑直走到胡巴爾特.迪欽旁邊,“皇上,藍芷若.布蘭妮皇後現在很好,還請皇上勿念,皇上要保重龍體才是。”
胡巴爾特.迪欽看了看侍女一眼,道:“她沒事,為什麼不陪在我身邊,不管,既然她不來見我,那我可以去見他,我些帶我去找她。”胡巴爾特.迪欽說著就要躥下榻來,侍女冒著被誅九族的危險將胡巴爾特.迪欽按住,“皇上,如果您非要去,就踩著奴婢是軀體去吧。”
氣息虛弱的胡巴爾特.迪欽經不起幾次折騰,很快沒了力氣,大喘著氣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你們在一旁守著吧。”
胡巴爾特.迪欽現在清醒了很多,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皇後娘娘怎麼樣了?” 華麗的寢宮內,藍芷若.布蘭妮麵色蒼白的躺在榻榻之上,幾個時辰之前,她還在鬼門關前徘徊,若不是太醫精明的醫術,可能她已經和胡巴爾特.迪欽天人兩隔了。
藍羽得知了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藍芷若.布蘭妮身邊,看望自己這個寶貝女兒。
藍羽一言不發的守在藍芷若.布蘭妮身邊,神情關切的看著她。一名太醫端著一盤的藥物走了過來,“還請藍大人暫時回避一下,我們要給娘娘換藥了。”
藍羽默默的點了點頭,長歎一聲道:“好吧,好吧,娘娘可容不得出現半點差池。”
藍羽走出門外,看見那陰霾盡顯的天空,她心中也在想吟秋,現在自己的女兒剛剛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那吟秋呢?吟秋僅僅因為母親乃樂籍出生,就被自己狠狠拒絕在門外,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羞愧難當,而如今,也隻能緬懷了。
“芷兒,你竟然敢行刺皇上,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我們一家也隻能共赴鬼門關了。”藍羽並不知道藍芷若.布蘭妮和胡巴爾特.迪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擔心當皇上好了之後,定會賜罪下來,這可如何是好,不行,自己一定要當麵問問皇上才行。
邁著老邁的步子,向皇上的寢宮走去。 剛走到寢宮門口,就見當朝大臣無不跪拜在兩旁,迷路哀思之色。藍羽心想不會皇上出了什麼事吧。趕緊兩步走了過去,逮著一位大臣問道:“你們為何這般跪拜在這裏,難道皇上出了什麼問題?”
那大臣一聽藍羽的詢問,不禁老臉一皺,險些哭了出來,“藍大人,皇上軀殼無恙,隻是你有所不知,皇上因為這個事情,變得消沉下去,剛才已經下旨說,這半年都不過問朝政,我們群臣正在這裏苦苦哀求皇上收回成名呢。”
藍羽朝裏麵看了看,道:“那容老夫進去瞧瞧。”藍羽挽著長袖,向寢宮走去,卻被這位大臣拉住了,“現在皇上不見任何人。”藍羽沉吟片刻道:“哎,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禍全因皇後娘娘而起,算起來,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資格替我女兒承擔責任,你就讓我進去吧,有什麼問題,我一人擔待。”
“這...”大臣還是拉著藍羽的衣袖不放,不過一想,藍羽貴為皇上的老丈人,在皇上麵前說話應該能管點用。“那藍大人你自己可小心一點了。”藍羽對著大臣微微一笑,這事情還隻有老夫能解決了。
拂袖而去,竟有幾分決然之色,難道,藍羽也對皇上的態度沒有把握?
砰砰砰,輕微的敲門聲傳進了皇上的耳朵,寢宮內的胡巴爾特.迪欽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叫宮女拿了幾壺酒自己喝了起來,那宮女一個個看著不敢說話,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斬了,那可劃不來了,可要是皇上突然間喝出了問題,那自己的小命也報不了,正在愁如何做才好時,藍羽的敲門聲解救了他們。
胡巴爾特.迪欽捂著胸口向門外看了看,不耐煩的道:“不是說了,我不見任何人嗎,誰還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打擾陛下呐,不想活了嗎?來人,把門外之人拖出去斬了!”說完,咬著牙忍著疼痛倒出了一杯酒。
“皇上,是我,藍羽,你見見我吧。”胡巴爾特.迪欽一聽是藍羽的聲音,手一抖,手中酒撒了一地。“藍大人,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先請回吧。”
“皇上,我剛從皇後娘娘那裏過來,她讓我帶一些話給你!”胡巴爾特.迪欽一聽,藍芷若.布蘭妮要有話對自己說,當即眼中一亮,“快,快,請藍大人進來!”
“是。”一個宮女應了聲,出去開了門,把藍大人帶了進來。
胡巴爾特.迪欽一看見藍羽,整個人變得情緒不安起來,“快,快,坐下,藍芷若.布蘭妮他有什麼要給我說的,我知道我對不起她。”胡巴爾特.迪欽焦急的問道。
藍羽歎息一聲,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往肚子裏灌了下去,才緩緩道來:“皇上,其實皇後還沒有醒來!”
“什麼,藍芷若.布蘭妮她怎麼了,她不是好好的嗎!”胡巴爾特.迪欽一聽藍芷若.布蘭妮還沒有醒來,心中勃然大怒,胸口上的傷口又險些崩裂開來,“皇上切勿動氣。”
藍羽沒讓胡巴爾特.迪欽站起來,“皇上,將一個人關起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你信得過老臣,就說說你心中的煩惱,老臣定當替皇上分憂。”
胡巴爾特.迪欽氣得哎了聲嗎,道:”藍芷若.布蘭妮現在她究竟怎麼樣了,你快告訴我。“胡巴爾特.迪欽拉著藍羽的衣袖道。
藍羽道:“沒事,藍芷若.布蘭妮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暫時安全了。”
“什麼,暫時安全了,不,我不允許她出事,快,帶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胡巴爾特.迪欽情緒一下又上來了,藍羽攔也攔不住,隻好叫了太醫,“太醫,太醫!”
旋即,兩名太醫就從門縫中鑽了進來,“皇上,恕罪了。”藍羽連同兩名太醫將皇上抬回榻上,並給皇上服用了計量非常小的迷藥。
“現在皇上太衝動了,讓他安靜安靜的好。”藍羽喃喃幾句,走出了門外。
跪倒在地的一群大臣見藍羽出來了,全部站了起來,“藍大人,怎麼樣了。”
藍羽神情一正,道:“皇上現在需要休息,大臣們速速退去,處理各類事務,皇上這裏由我照顧。最後,我重申一句,此事,切勿傳出去,違者,斬立決!”
不用藍羽這麼說,這裏所在的全部都是明朝重臣,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明白這等道理。各位大神神情凝重的退了回去。
大臣們走後,藍羽望了望天空,陰霾更加堆積的更深了。“希望,此次皇上不要一蹶不振的好 。”
藍羽轉身走進了寢宮。
翌日,天剛獻出蒙蒙之色,在皇上旁邊打盹了藍羽看見天色已經亮了之後,趕緊醒了過來,見皇上還安睡在榻上,暫時的鬆了一口氣,靜聲走去詢問了太醫皇上的病情,“兩位太醫,皇上的傷勢,沒有因為昨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