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柳雪顏風急火燎的回到墨菏居,立即屏退了寢室內外所有的婢子仆從。顧不上其他,一把拉過羽兒便焦急的詢問道:
“羽兒,何事如此緊急?”適才在三夫人處,羽兒中途突然離去柳雪顏心中便有不好的預感,隻是當時注意力多集中在三夫人和花月夜幾人身上,一時間也沒有往深處去想。卻不料,羽兒回來竟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掩飾她神色之間的緊張焦急,憑著這些年自己與她的相處便知發生了大事。果然,她趁給自己拿點心的時候在椅子的一側對自己打了一個V字手勢。這是雪顏和羽兒之間的一種暗號,隻有最嚴重最緊急的情況才會用此手勢。見此暗號,柳雪顏便知情況不妙,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小姐,羽兒無能,沒能保護好三王,請小姐責罰!”羽兒撲通跪下,自責不已。
“羽兒,你快起來,現在不是論是非對錯的時候,告訴我三王發生了什麼事?”柳雪顏伸手扶起羽兒,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陡然加重。
“......小姐!三王受了重傷......”羽兒急的都快掉下眼淚來了:本來歃翁出現在雪城之後,她按照柳雪顏的部署,將聽風樓隱藏在雪城的暗部勢力全部都調集到一起,掩了身份,或是去到三王暫住的官衙充當雜役,或是混入軍營,以便隨時保護三王...誰知,那歃翁遲遲未有行動,讓我們的人誤以為情報有誤,歃翁的目標並非三王。卻不料就在我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他竟然偷襲了三王。好在有玉宮死士的奮力保護,三王隻是受了重傷,尚且未危及性命,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
“......突襲?重傷?”雪顏簡直不敢置信:那歃翁出現在雪城已經數月,一直未曾行動,令她曾一度以為太子收買歃翁其實醉翁之意不在三王,而是墨。如今刺殺三王是為何?怎麼會這樣......
“小姐?還有一事......”
還有事情?雪顏有些無助的看向羽兒,示意她說下去。
“雪城發生了時疫,已經控製不住了,用不了多久怕就要危及全城了......王爺,王爺那裏已經瞞不住了......”之前按照小姐的吩咐將雪城的消息盡數攔截,並篡改成好消息。可是如今三王重傷雪城突然瘟疫,如此事關重大,定是瞞不住的了。
“怎麼會這樣?!”柳雪顏頹然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若是墨知道了,以他的性情必然會為了踐行當日的承諾而隻身犯險的。若他因此身陷囹圄,自己豈不成了幕後推手?!......怎麼會這樣?!”
羽兒見柳雪顏傷神懊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重重的推開,賀蘭祁墨一臉冷俊的快步走了進來:
“雪顏,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賀蘭祁墨剛回到王府便接到玉宮暗衛從雪城傳過來的急報,稱三王遭遇歃翁刺殺受了重傷,可是此前他並未得到歃翁出現在雪城的任何消息。
“......墨?”柳雪顏怔怔的看著賀蘭祁墨,一時竟無言以對。
“雪顏?!三王受傷了你不會不知?歃翁何時到的雪城?為什麼聽風樓傳回來的消息從未提及此事?這其中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攔截變更了我的情報?”賀蘭祁墨顯然氣急,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深信不疑的柳雪顏會欺瞞自己,那個想來聰穎果斷的美麗女子竟會作出如此糊塗的事情:“柳雪顏!”
“王爺?小姐她......”見柳雪顏一言不發,羽兒護住心切,想要替主子解釋申辯。
“住口!我要聽她說!”賀蘭祁墨掩在廣袖中的拳頭拽得死死的:“柳雪顏?!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隱瞞不報賠進了多少條無辜性命?”雪城傳回來的消息說為保三王玉宮死士幾乎傾盡全力,死傷無數!
柳雪顏倔強的抬起頭,一雙美目噙著淚水,就那樣一直盯著賀蘭祁墨:他從來沒有對自己如此生氣過!可是,自己這樣做都是為了他,為什麼他總是不懂?為什麼他總是看不到?柳雪顏在心中一陣冷嘲:自己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給他,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保護他......可是今日才發現,在他心中,自己竟然連那個利用他的三王都不如?!深呼吸,努力平複驚濤澎湃的心情。罷了!誰讓自己愛他比生命更重呢?!嗬,從一開始自己就輸了,輸得一塌糊塗!良久,柳雪顏才幽幽的吐出:“墨,幾個月前,歃翁就到了雪城了。隻是他一直沒有動作,我以為他的目標不是三王而是引你入甕,所以才......”
“如此重要的消息你為何瞞我?!”賀蘭祁墨簡直不敢相信,幾個月前歃翁就已經身在雪城了,他竟然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