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老者口中的“爹”隻離開了兩個月,而再見麵時娘親竟然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花月夜不傻,這老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竟然並非丞相爹的親生骨肉?難怪他那麼不喜我!若此人所言非虛,娘為何瞞我?
“你爹本欲帶你娘和你離開,卻遭到了你娘的執意拒絕。老夫一生就錯了那麼一次,卻生生毀了你爹和你娘的幸福,更害死了我摯愛一生的妻子。”想到那死去的妻子,那老者眼裏竟然翻起了淚光,“這丹藥原是為了我愛妻所研製,隻怪當初自己急於求成,沒有考慮周全,以至於讓這藥沾染了太多怨靈之氣,戾氣太甚,反而害了我娘子暴體而亡,死無全屍......”講到此處,那老者麵色痛苦,讓人見了不免也唏噓不已。少頃,他的眼神才恢複了些光彩,接著說道:“後來我想盡辦法想要彌補這藥物的不足,直到在古書上看到了有關雪羚的描述。”
“雪羚?”
“對,雪羚!這種靈性生物乃是遠古上神的化身,至純聖潔,可以點化這世間一切凶戾之物,定可以彌補雪魂丹的不足”
花月夜怔怔的看著掌心的丹藥:“您可知哪裏可以找到雪羚?”無論真假,她都決定要試一試。
“聖郢!西黍汗王曾獵捕了一隻雪羚,聽聞就豢養在他的後花園中,供他的一眾妃嬪欣賞。”
“您可否助我取得?”西黍聖宮?單憑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花月夜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他應當是個能耐非常之人,若能得他相幫,事情應該就成了大半兒了。思及此,花月夜無限誠懇的向那老者發出請求。
那老者靜靜的瞧了花月夜好一會兒,才終於開了口,隻是這答案卻並不能讓花月夜滿意:“小公子但去無妨,若你與那人有緣,定能獲得雪羚;若無緣,亦不可強求。”言畢,那老者慢吞吞的站起身來,重新拄了拐杖就要向外走去:“老夫與你雖然有緣,也因心中於你愧疚,所以將這僅剩的一顆雪魂丹贈予你,希望你能了卻心願,也希望能借此彌補些老夫的歉疚。”
花月夜也站起身來,將那枚雪魂丹緊緊的握在手中,放在心口處,向那老者真誠的鞠了一躬:“謝謝前輩,是月夜貪婪了。”
“你是一個清澈幹淨的孩子,希望能在這混雜的塵世中保持你的初心。記住,唯有如此,方能獲得平安幸福!”那老者已向外走去,徒留下尊尊教誨於耳畔。
生父到底是誰?娘親到底隱瞞了什麼?都不要緊!眼下最要緊最急迫的是墨王,花月夜緊緊的握住雪魂丹,堅定的望著那漸行漸遠的單薄瘦弱的身影:“老李,明日我們出發去聖郢吧。”
大雪初晴,久違的太陽照耀在這片冰冷的大地上,發出炫目的光芒。柳雪顏在若有若無的打鬥聲中驚醒過來,感覺渾身酸痛無比。她茫然的掃了一眼四周,刺骨的寒涼襲遍全身,記憶如潮水般瘋狂湧來:一群醜陋粗鄙的賊人一個一個的撲了上來,他們瘋狂的啃噬著自己,摧毀著自己,這些人比禽獸不如......柳雪顏緊緊的抱著頭,瞪圓了雙眼,痛苦的嘶吼:“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門外的打鬥聲更甚了,柳雪顏卻置若罔聞,她情緒少有的失控,死死的閉著眼睛,拚命的搖著頭,不願去相信昨夜所發生的那一切:那一切定是一個噩夢,如今夢已醒,一切該回到正軌了?她不斷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鎮靜,可是從下身傳來的劇痛不斷的提醒著她發生過什麼。理智終是被心魔所打敗,她瘋狂的站起身來,衣不蔽體的衝了出去,見人就殺,直到將外麵的一眾匪徒全部殺光,終是頹然無力的跌坐在雪地裏,眼神呆滯,神色莫辨。
“.......王妃......”青影忙將身上的披風取下為她覆住身體,見柳雪顏狼狽痛苦的模樣,青影恨不得將這些匪徒千刀萬剮。他黯然的跪在雪顏身前,自責不已。
良久,柳雪顏昂起頭來,眼神似乎盯著遙遠的方向,卻是沒有聚焦:“去聖郢,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