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祁墨坐正了身子,不經意間瞥見花月夜染霧的眸子,心中微微一頓,遂道:“雪顏再多用些吧。花月夜,你隨本王走吧。”言畢,人已經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是。”花月夜小聲的應著,低著頭跟在賀蘭祁墨身後也出去了。
望著花月夜嬌小的身子,就那樣跟在賀蘭祁墨身後,一種陌生的情緒在柳雪顏的心底滋長,讓她的美眸之中沾染上了一層從未有過的雜質,那東西叫做妒忌。
“王妃?”見人都走遠了,可是主子卻仍舊失神的望著門外的方向,羽兒有些狐疑,便湊近雪顏身邊,輕輕喚道。
“羽兒,我沒事。”雪顏回過頭來,看了眼桌上各色的美食,再也沒有了胃口:“收拾收拾,陪我去趟聽風樓。”
花月夜小跑跟著賀蘭祁墨剛出了墨荷居,隻見青影手執長劍筆挺的立在墨荷居的大門邊上。
“好久不見!”花月夜熱情的伸出手向他揮了揮,並衝著他做了個口型。
誰知青影直接無視掉花月夜,向荷蘭祁墨拱手行禮後沉默著跟在他身後,麵無表情。
“......”花月夜尷尬的放下手來,衝著青影嘿嘿的幹笑了兩聲,也算是給自己解圍了。
因為賀蘭祁墨和青影兩人個子都很高,腿也很長,花月夜幾乎是一路跑著才能跟上他們的步伐。所以才一會兒的功夫,花月夜就有些吃不消了。
在花園的一處假山處,賀蘭祁墨終於停了下來,招了青影耳語了幾句,便盯著花月夜,眼裏疑惑浮現。
此刻花月夜幾乎快趴下了,弓著身子雙手撐著大腿正大口大口的喘氣呢,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究竟在哪裏,更沒注意到青影已經離去。
賀蘭祈墨鄒著眉頭低首俯視著狼狽的花月夜,涼薄的聲音在這冰冷刺骨的天氣裏響起,讓人感覺都要結冰了:“沒想到殺人都不眨眼的花月夜,竟然是一個走路都會喘的柔弱女子?”
“......啊?”花月夜撐著腰直起身來,仰視著賀蘭祁墨:他剛剛說什麼?殺人不眨眼?是說自己嗎?花月夜心中委屈,麵上卻很鎮靜,畢竟她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些傷人的言語。隻見她不緊不慢的出言反駁道:“月夜是否是那殺人不眨眼的魔女,王爺未免言之過早。”
“哦?本王倒想聽聽你有何辯解?”這女子雖然看似柔弱,可是麵對自己的質疑,她表現得卻十分鎮定。賀蘭祁墨的眼中閃過些許讚賞,畢竟隻有這樣有膽識有智謀的女子才夠資格耗費他的時間來審視。
“王爺不過是在雪城聽了太子的片麵之詞,就篤定這一切都是月夜所為未免太過草率?”花月夜因為天氣寒冷,雙臂橫抱在胸前,此刻她正睜著雙閃亮的大眼睛十分不服氣的看著賀蘭祁墨:你們寧願相信那個狗屁太子,也不相信我?!
“僅僅是他一麵之詞嗎?”賀蘭祁墨語氣冰冷的反問道,嘴角勾出一道邪魅。隻是那道若有似無的笑意僅僅是匆匆一現,花月夜尚未來得及好好欣賞,賀蘭祁墨的表情再次跌破冰點,眉頭緊蹙,看上去甚是不悅。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花月夜,用一種極其危險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小女人:“那玉符作何解釋?你肚子裏的孩子又作何解釋?”說道孩子,賀蘭祁墨的目光忍不住在花月夜的腹部掃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少有的鄙視與厭惡。
望著賀蘭祁墨如此冰冷的目光,花月夜的心顫抖不已,她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墨嗎?為什麼他的眉心總是鄒著?為什麼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冷漠與疏離?他對自己的情呢?全部都不見了!......他竟然認為那個孩子是太子的?花月夜自嘲冷笑,眼角再次很不爭氣的濕潤了,有晶瑩的液體順著她消瘦的臉龐淌下。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見花月夜又是這副傷痛的表情,賀蘭祁墨的眉頭鄒得更緊了。他不悅的背過身去,負手望著旁邊已經結冰的池子,毫無表情。
“……玉符的事情我現在是百口莫辯,但是我一定會證明我的清白;隻是希望王爺切莫再那般說那無辜的孩子……”隻要一想到失去的孩子,花月夜的心就止不住的痛,她慢慢的撫上自己的小腹,眼中霧氣朦朧。
花月夜也不再說話,站在賀蘭祁墨的身後,不知道他此刻的情緒,隻能沉默著陪著他一起看著眼前的冰雪世界。她忽然覺得這個冬天好長,長到春天都不會來了一般。可能是在冰冷的天氣裏呆久了些,花月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