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高虹:孤獨的靈魂在黑暗裏開出花朵(2 / 2)

社會對女性的價值判斷在近十年網絡的發展演變得越來越極端和強烈。“女性的姿態,好像是一種誘惑,但實際又處於掙紮的狀態。女性地位本質上沒有改變,社會屬性讓我們不得不這樣——家庭、社會和本能。但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女性的傷害大多是來自人類自身的欲望和矛盾。而作為女性畫家,創作也是一種思考,作品其實一種反思,讓自己能從容應對。”

生命意義在藝術中的探究

自稱為悲觀主義者的高虹在她的作品中也一直在表現自己對生命的思考。她認為,生存本質最終其實隻是虛無。“從出生走向死亡,人就是孤獨的物種;而麵對死亡這種終極哲學問題的永遠隻是一個人,所以人都是孤獨的。交融都是暫時的,哪怕是自己的伴侶和孩子,隻能在一定階段上陪伴自己。”高虹在作品中賦予了諸多文學性的東西,畫麵本身更賦予了詩意的拓展,而這些都是原生態的精神寫照。“很多人可能會認為我畫中的人物體現出悲傷的氣息,但並非如此消極。我筆下的人物都帶著生命的桂冠,即便是在虛無中,同樣有光明。所謂生命中不好的東西不是真的不好,隻是一種經曆。”

高虹對生命的思考源於家庭經曆,她的母親過世得很早,她提到記憶中的一個細節是在某一次母親要她帶一麵鏡子去病房。“那年我11歲,當時還並不太能夠理解。隻記得病房裏的很多病人當時的狀態都是很好的,帶鏡子是還要端正自己的容貌。”高虹說,那時候她隱約覺得,人即使知道自己的生命終有一天消失,卻還是要健康堅強地生活。“苦難,那是上天給我們的生命體驗,可以選擇努力改變,但是不要抱怨。一切的存在本質也許都是虛無,但讓生命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有意義,也許就是人在生存中本應有的使命。”這也是高虹畫作中那種獨特氣質散發出來的感覺——悲觀主義者的姿態,但顯得如此冷靜而從容。

在高虹近新創作的《城市肖像》係列中,畫麵上有了新的語言探索。那些“受傷害者”的感覺和色彩發生了變化,是暗色中的一抹豔麗,卻更呈現出城市生活的虛無感和隱藏在背後的傷害。高虹說,這些都是欲望城市下的產物。“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青少年在當下收到傷害的潛在信息量其實是大於成年女性的。畢竟在當下這樣的浮躁生存環境,對人性本身不是很好的狀態。”高虹解讀,在這係列的畫麵中,小孩子的頭發都是白色的,象征他們在“侵蝕”之下,已並非純真。“單純的本真和開化後的糟粕都是並存的。”她一直在繪畫中實踐著懷疑與反思,更深層地挖掘出生命內在的意義。

繪畫如何反映人與自身、與社會,甚至是終極思考,一直是高虹探索的道路。“每個人總是找到自己新的高度和表達方式,並逐步突破。做藝術不是強求,天分和自身的經曆都是重要的,而創作中不斷的試驗也會不間斷地豐富自己的藝術語言。”高虹笑稱,自己一直是一個較敏感的人,而這一點也反映在自己的作品中,“隻要能打動觀者的就是最好的作品。我的作品是誠實的,必須要求自己簡單真誠地麵對和思考。”高虹說,自己的藝術創作又會進入新的階段,“要突破固有創作的慣性,表達自我,誠實的麵對自己,表達想要表達的東西,這也就是最完善的自己和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