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水井迅速下落,想用雙手撐住井壁,延緩下落的速度,可無奈井壁濕滑,我不但沒能控製住住下墜,連指甲都斷裂了幾片。
下落了大概有七八米,我感到腳下一濕,知道已經碰觸到了水麵,屏住呼吸做入水前的準備,“咚!”我落入水中,在水麵上濺起巨大的水花,而我的身體立刻被冰冷刺骨的井水包圍了。
我生於海邊,長於海邊,水性即便算不上精通,也絕對不差。可這秋天的井水與夏天的海水不同,深埋低下,常年不見陽光,使得井水異常冷冽,我忍著寒冷十分困難地睜開眼睛,搜尋周圍有什麼地方可以供我避難逃脫。
井水被我攪得有些渾濁,視野很差,我伸手摸到井壁,手腳並用想向上攀爬,誰知井壁上有個巨大的凹洞,大約半人高,我將頭伸出水麵,貪婪地呼吸著井下潮濕的空氣,想呼喚紀靈他們,張口之後才發現,氣管被水嗆得生疼,胸口也被水壓擠得難受,根本喊叫不出聲音。
這種情況我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們三人與我是分頭行動的,我掉下井的那一刻沒有一個人看到,又是危急關頭,我無法集中精神通靈,就算是紀靈和陸斬這樣逆天的存在,也斷然想不到我此時正狼狽地泡在井水裏。
既然出不去,又無法呼救,就隻能想其它辦法了,井壁上的那個洞,說不定連著外麵的河水,我可以試著穿過那裏看看。
打定了主意,我抻著脖子在水麵上深呼吸了幾口,重新潛入水下,摸索到凹洞,探身遊了進去。
遊了一段我才發現,這個洞的洞口雖然狹窄,可隨著我離洞口越來越遠,洞中的空間也在逐漸變大,時間推移,屏息對身體的負荷幾乎令我難以承受,我心中祈禱前麵能出現個地方透透氣,不然我一定會淹死在這裏。
忽然,我指尖上傳來一陣堅硬的的觸感,我打開腕上運動手表的手電筒功能,吃力地用有限的視力辨別了一下,是一麵牆,一麵灰蒙蒙的用石磚壘成的牆,牆上似乎還懸掛著什麼東西。
在水中時間過久,使得我已經憋悶難當,接近極限,我來不及考慮,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去拉那個東西,洞裏發出隆隆的巨響,牆上一扇石門緩緩打開,我隨著水流湧進石門,剛進到裏麵,石門便再度閉合,將水流擋在了外麵。
我在齊腰深的水中大口大口地喘息,抬眼一看,身前是一段向上的樓梯。我心中一喜,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誰能想到水井下的洞穴還連接著其它的出口,這樣都能死中得活,絕對是我的大造化。
我爬上台階,渾身上下浸滿了水,既潮濕又沉重,斷裂的指甲傳來揪心的疼痛,我一步步邁上台階,看到樓梯盡頭連接著另一個石洞,洞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僅憑著手表發出的一點光線,我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洞中的黑暗那麼絕對,那麼純粹,讓我冰冷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敢再邁進一步,擔心黑暗中有什麼未知的危險,退到樓梯中央,凝神靜氣,集中精神,發動通靈咒寄希望於紀靈他們能趕來救我。
這是我第四次使用通靈咒,除了第一次在楊一聰夢裏做實驗的時候成功了,後麵的兩次都毫無成效,我對自己的咒術一點信心都沒有。我閉著眼睛,靜靜等候紀靈的消息,突然腦中一陣熱流,一個聲音在我腦中回響,“別怕,在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