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張峰白天出去了不少次,英子醒來問他去幹什麼了,張峰隻是笑笑,說出去看看有沒合適的工作。
張峰是正兒八經的本科生,不是那種上過班然後交錢買在讀學位的一類,國際貿易專業,英文過六級。按理說,這種人應該找工作極為容易,可是現實卻將他一次次的拒絕。
張峰想起了一個小學朋友,名字叫顧威。在他念初二,才十四五歲的時候,顧威就結婚了,高二時候小孩已經能叫爸爸了,大學時候小孩能打醬油。
這種早婚現象在老家很是常見,至於結婚證,小孩戶口什麼的花點錢就搞定。聽說顧威現在開了家魚味餐館,生意挺火的,賺了不少錢。
老爸老媽一說這個事,就拿他同顧威比較,讓張峰很是鬱悶,卻是又憋屈。
“罵了隔壁地,我堂堂本科生找不到工作。顧威小學畢業,發大財,在縣區買房買車,這特麼世界亂套了。”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冬天還沒過去,蘇市的寒風依舊凜冽,刮起張峰的衣領子,徹骨的鑽進裏麵。
袖口裏,誰也沒注意到,張峰的手裏攥著一根三厘米直徑的棍子,約莫半個手臂長。套在衣袖子裏,根本看不出來。
棍子的外麵是一層廣告紙,用透明膠帶裹住,裏麵是細碎的沙粒。
這跟特質的棍子,是張峰在小學六年級時跟哥哥去武術學校學的時候,一個學員告訴他的。
打人不見血,傷肉不傷骨,不會造成太大的事故、不過要是真正用這棍子打一頓,管叫被打的人一兩個月折騰。
五金城裏都是商戶,這時候大多還沒開門,隻有少數幾家開著門經營。
張峰已經在這五金城蹲點了好幾天,發現那開五金店的胖子每隔一天就來店裏一次,渾身都是晃浪的肉,也不知吃什麼養成的。
張峰靠牆壁站著,躲開嗚咽的寒風,這時候天色陰暗,他戴上口罩,看不出樣子。
大概五六點的樣子,黑夜已經徹底籠罩下來,五金城後麵的的停車場裏沒有燈光,摸黑摸黑。
那胖子關好店門,嘴裏哼著“愛情買賣”,右手叼著煙,從水泥路走來停靠車位的地方。
張峰眼睛一眯,寒光崩出來,攏了攏帽子走上去。
“當初是你要分開 分開就分開 現在又要用真愛 把我哄回來...”
胖子唱的帶勁兒,站在新買不久的長安轎車前,正掏出車鑰匙開門,鑰匙剛插進去一般,冷不防腦袋嗡地一下,撞在車門上。
瞬間腦袋給車門的上杠撞出一道口子,鮮血刷地一下流下來,將半邊臉都是迷糊了。
“唱你馬了隔壁唱!”
張峰扯開大手,一把抓住胖子的頭發,將他按在車門上,哐哐大力撞了幾下。
胖子一陣暈眩,也不愛情買賣了,張峰朝著膝蓋處踹上一腳,胖子立時倒在車門上。
特質棒子劈頭蓋臉夯過去。
“觀眾朋友晚上好,我們一起關注天氣。今天下午6點中央氣象台發布寒潮橙色警報,今天晚上到後天,由於受到強冷空氣的影響......”
最後一班公交車上,張峰整個人癱坐在座椅上,袖口裏被握的有些發燙的棍子此時也仿佛冰冷了起來,就像寒潮一樣。
車上人很少,寥寥幾個人,穿著厚實的羽絨服,一路冷清。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一刻,張峰估摸著英子已經去上班了,打開房門後,一邊打開燈一邊脫下衣服。
灰色的大衣上依稀還有些血跡,在寒冷的天氣下,早已經結痂,形成褐紅色的斑點。
燈光一打開,床上的被子猛地掀開,一個身影坐了起來。
“張峰,你去幹什麼了?”
燈光明晃,看見張峰手裏還握著一根尖頭帶血的棍子,英子尖悚地問道。
“我靠,小聲點。沒幹什麼,出去逛了一圈。”
張峰擺擺手,脫去大衣,團成一團,扔進洗衣盆裏,直接拿去廁所洗衣機裏清洗。
大衣的保養最好是拿去幹洗店幹洗,不過一次要花四五十,張峰才沒那麼多講究,況且上麵沾了血,也不能隨便晾出去。
“你到底幹什麼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英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眼睛裏滿是渴求,霧氣隨即出現。
“我說了沒幹什麼,出去找工作了,你有事沒事,馬上要上班了,你還不去?”
張峰沒好氣,掰開她的手,一屁股坐上床,靠在牆邊,打開電視。
一個又一個電視台轉換著,畫麵一次次的變化,最終停在了一個節目上,裏麵傳出愛情買賣的歌聲。
“你你你,你殺人了?”英子有些哆嗦,下意識靠了靠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