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這可是我們家最後的一隻下蛋母雞了,我們下一年就靠它活了!”
“這前是給我兒子治病的呀,你們不能拿走!”
......
家丁們猶如強盜般洗劫著這些貧窮的農戶們,眾人呼天搶地的哭聲和求饒聲絲毫無法引起他們的同情,而此刻在轎子裏,張宏心裏猶如堵著一塊石頭一樣喘不過起來。雖說眼前的景象與自己沒有直接關係,但自責還是如潮水般湧了上來,如果可能,他甚至有種要免了大家所有租金的衝動,但張宏此刻也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他的“父親”才是張家說一不二的主人。
張宏自以為這麼收租已經很殘忍了,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在一些家徒四壁的農戶裏,找不到抵債物品的家丁們開始抓人,畢竟在這個時代,隻要簽了賣身契,人,也是可以抵錢的!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叫聲很快變得更加慘烈,張宏已經別過了頭去不忍再看,不過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家丁們收租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陣不小的騷亂。
“嗯?怎麼回事?”此時的張宏一陣意外,他抬頭一望,隻見在一間裏隊伍不遠的,極為破爛的小屋子門前,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揮舞著鐵鍬和極為家丁幹了起來。此人明顯武藝不俗,然而,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在民風彪悍的廣西民間練武者甚眾,張家的家丁們自然也不會是庸手,這個男子雖然竭力抵抗,但很快就被圍上來的幾人掀翻在地,而為首的一個家丁更是奪過鐵鍬,朝著他的腦袋上狠狠砸去。
“住手!”看的心驚肉跳的張宏此刻嘴巴直接越過了腦袋的指揮怒吼了一句,不過還沒等話音落下,他心中就開始糾結了起來。畢竟這個時代可不比以後,看自家的這個架勢,似乎打死幾個人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了,自己雖然是少爺,但接下來要怎麼向“父親”解釋呢?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那個家丁看了自己一眼後恭敬地放下了鐵鍬,不過與此同時,張家老爺疑惑的眼神也掃了過來,霎時間,不知如何解釋的張宏也隻能一邊快速地轉動腦筋,一邊硬著頭皮擺出一副少爺的樣子慢慢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張宏淡淡地問道。
“少爺,這戶刁民前年家裏死了雙親沒錢埋葬,老爺仁慈,借錢給了他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要把他和他妹妹拉去抵債,他居然敢還手。”對於自家的少爺,家丁自然是一臉諂媚地很快將前因後果簡單地講述了一遍,此時,張宏才注意到,在那個青年男子的背後,一個和自己年齡超不多的,瘦骨如柴,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小女孩正死死地盯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