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心之所向(1 / 1)

洛憶回到自己房中,蘇蘇正在收拾,見了洛憶渾身血跡的模樣,著實嚇了一跳:“小姐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皮肉傷而已。”此時洛憶全身各處都如同針紮一般疼痛難忍,麵上仍舊一副淡漠。

蘇蘇取了藥膏來,仔仔細細的給洛憶一點點擦好。洛憶也不喊疼,靜靜受著。此時此刻她心裏隻想著方才自己受傷時候身邊那幾人的神色。秦逸文眼裏的心疼,年錦眼裏的擔憂,明初胤眼裏的懷疑,都在洛憶心中糾纏。

藥膏上完,洛憶支走了蘇蘇,一人在床榻上伏著。

回想自己剛才與仇南蕭對峙時候,一招漫天花雨竟然逼出了自己從未感受到的強勁內力。這一身功夫,全是池承之所授,池承之特意為自己創這一套駕馭小巧暗器的武功係數,隻為了能夠在必要時候殺人於無形。卻難為了自己,這十五年來練這冷門生僻的內力門道,吃了不少苦。可是越到後來,洛憶才發現,自己所練的武功,再配上池承之的內功心法,內力提升的速度居然可以進階如此之快。

這究竟是池承之精心準備,還是不過巧合而已。洛憶也想不出個答案,對她來說,隻要完成了池承之交代的事,至於其他,她無權過問,也無心過問。

正在洛憶心中千思萬緒糾葛不清的時候,池承之推門而入。

洛憶正伏在床榻上,僅僅覆了一床薄薄的綢被。她不怕,也不遮攔什麼,一雙丹鳳眼直勾勾望著越走越近的池承之,她知道,池承之現下絕不會碰她,雖然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樣確切的念頭,究竟來自何處。

“傷好些了嗎?”池承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一隻手輕輕撫上洛憶的額頭。

洛憶翻過身來,如雪一般晶瑩的肌膚一寸一寸暴露在池承之麵前。除了最重要的那幾個部位,其餘盡被池承之收入眼中。

“公子覺得我好些了嗎?”洛憶反問道。

池承之一時語塞,轉念又想到那時候掉落在地的桃木梳篦,微微有些怒意:“聽你的意思,是在怪我當時沒有出手幫你?若如不是你為了一把桃木梳篦失了神,憑你的功夫,哪裏會受傷!”

洛憶聽了池承之的語氣,也不反駁什麼,隻是掩著被子坐起身來,偏頭看著他。此時的池承之,一雙眸子裏盡是赤裸裸的欲望,這模樣像是生要活吃了洛憶一般,洛憶看在眼裏,心裏竟有些竊喜。

“怎麼不說話?那桃木梳篦,是誰贈與你?是否秦逸文?”池承之猛地扣住洛憶的下顎,讓洛憶一陣疼,眉頭都皺得極緊。

“是秦逸文。”洛憶說出這一句,心中卻那麼不是滋味,不是對秦逸文的思念,而是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渴望。

這一刻,她在渴望他嫉妒,在渴望他占有自己,在渴望他對自己交付真心。可是洛憶告訴自己,這些渴望都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她想要池承之拋開那副假麵具,拋開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她想要看池承之的真心究竟是什麼模樣,其中是否裝進了自己。

十五年來的日日夜夜,與池承之朝夕相處,早已經有一種叫作愛慕的情愫在洛憶的心裏生長起來。隻是她從來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麵對,不願意告訴自己其實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心機狠毒的男人,愛上了這個始終在利用自己的男人。

洛憶對秦逸文的手下留情,故作出一副對秦逸文動心的模樣,包括今日故意去拾那梳篦,這些都不過是為了激怒池承之,讓池承之控製不了心中情愫。可是,她似乎沒有做到,這麼長時間以來,池承之仍舊一副毫不在意,這叫洛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