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沐流到的時候洛憶正在房間裏對著銅鏡描眉,她雖然不知道池承之在仇宅備了晚宴,卻也在上午瞧見了來訪丞相府的明初胤,料到了晚宴時分定有安排。
兩人乘著車駕來到仇宅,池承之已經等在門口,幾日未見洛憶再見時他也並未表露出多餘的神情,洛憶早已習慣了在旁人麵前他對自己的冷漠,沒有多說什麼。倒是一旁的蒼沐流,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故意在池承之麵前牽起了洛憶的手,洛憶知道他這麼做的意思,並未掙脫,就任由他牽著自己,雙雙踏進了仇宅。
正廳中早已擺了滿桌精致的美味佳肴,明初胤立在客座邊滿麵笑意地看著進來的人,池承之的臉上因為蒼沐流與洛憶之間的親密舉動而掛了幾分不悅,但是也很快被掩飾住了。在場都沒有外人,大家也就不拘泥,都隨意入了座。
明初胤對洛憶的身份多少還有幾分猜疑,但是既然此時她可以坐在這裏,就已經說明是友非敵,心裏的疑問自然不必再隱藏,便脫口而出:“恕我冒昧,洛憶當真是丞相府的義女?”
“洛憶與我自小相識,家父也甚是喜歡她,便收入府中做了義女。”
池承之還未開口,就被蒼沐流搶在了前頭,也不好插話,有些尷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如此說來,當初洛憶上羅刹山去求解藥便是為了蒼兄?”明初胤複問。
“是。說起此事我心中實在愧疚不安,年前我出外辦事時不慎中了魂穀的赤砂毒,就連舅舅也束手無策,洛憶為了我,這才......”說到此處,在座的人都想到了天陵城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蒼沐流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也能明白其中無奈,言語間便頓了一頓這才又說道“還請明兄不要怪罪於洛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洛憶受人利用,才會犯下那等大錯。”
“蒼兄不必自責,我也不是不辨是非黑白之人,相信逸文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再計較與往事。倒是......像洛憶這般重情重義的女子,可要好好珍惜才是。”明初胤如是說,顯然是在他們進來時看見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這才覺得他們是一對璧人。
“咳......今日本該是重聚之喜,作為東道主我敬大家一杯。”一直不動聲色的池承之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倏地站起身舉起手中酒杯作敬酒姿勢。
在旁沉默許久的洛憶此時也是忍俊不禁,捂著嘴巴笑了一聲這才跟著站了起來。明初胤與蒼沐流也端著杯子起身,四人碰杯應聲一飲而盡,這場晚宴就在這略帶些怪異氣氛的歡聲笑語中開始了。
觥籌交錯之際,明初胤突然想起了一事,疑惑道:“今日我方進到桓都時,路過司士府門口,便瞧見蒼相帶著一名女子進去了,當時我還以為那是洛憶,隻是現下洛憶又好生坐在這,那那名女子又是?”
聽此一問洛憶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許多,長歎一息才慢慢說道:“那是蘇蘇,明公子曾經到淵歌樓還尋過她,隻是沒有見著罷了。為了護我,她假扮成我的模樣接受司士府提審。”
洛憶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顧自連飲了幾杯,誰都能看出她心中的苦悶。不多時,她便借口自己不勝酒力,先行離開了前廳。蒼沐流沒有猶豫,立即跟了出去,好好的一場晚宴卻隻剩下明初胤與池承之二人還坐在桌邊。
明初胤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錯了話,語帶歉意道:“承之,實在抱歉,我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