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因為朱禹我就沒有跟安先生好好說句話,現在又因為朱禹,黎落落生我那麼大的氣,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好不了,我越想越生朱禹的氣,越想越為黎落落對我的氣惱委屈,心裏裝的滿滿的,不找個人說道說道似乎能把自己撐炸了。
現在能聽我說這些話的隻有安先生了,在這裏隻有安先生會停下手中的事情和我說話,開解我,聽我說那些自以為有趣的小笑話,露出心有靈犀的微笑,默契的讓我覺得恍惚,仿佛我們已經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熟悉彼此每一個細微的思想。
現在我更加渴望見到他,即使不說那些讓人不愉快的事,即使他忙碌的顧不上和我說話,看見他溫潤的微笑,心裏就有滿滿的喜悅,足以安慰和黎落落住一起的落寞。
知道他中午沒來酒店,那麼晚上我一定要等到他,又擔心朱禹碰見,特意準備了幾個問題,找了本英文書拿在手裏,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等在大門口,找了個僻靜的窗口,抱著書等在那裏。
終於看見安先生,他今晚的出現比我預期的早了很多,心不受控製地加速跳躍,我抑製住激動,在樓梯口等著他。
安先生看見我沒有驚訝,似乎早已知道會這樣,我隨便問了幾個英語發音,安先生又為我指正了幾個拚寫錯誤,正好一副素描從課本裏掉出來。
“還在練畫?”
“有興趣的時候偶爾練練。”
“朱禹就要開畫展,他的人物寫真很不錯。你有沒有想過辦個人畫展?”
“我的水平還停留在初級階段,得不到老師的指點,還缺少成熟的作品。”
“作品是要積累的,最主要是對自己有信心。你想學我可以教你,比如在這裏,如果這樣畫就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他說著,拿出空白紙示範地畫起來,優美的筆鋒讓我驚歎極了。
安先生把筆遞過來,我試著畫起來,可是不理想,他就手把手的教我,朱禹走近時我們都沒有注意到。
“陶紅還挺忙啊,工作間隙也能擠出時間學習。”
“正好在樓道裏遇見,不耽誤工作的。”
安先生說的很隨意,可我臉上卻在出火,低低的道別一聲,轉身離去,腳步很慢,可以隱隱聽見他們的對話:
“很早梅小姐就跟我說,你準備搬回工廠住了?”
“是啊,工廠已經正式開工了,開業之初總是有許多瑣碎的工作需要處理,兩處跑也不方便,是我貪戀這裏的優越條件遲遲沒走。今天你來了正好跟你說一聲,最近就準備收拾一下搬過去。”
“這多不好,我隻是問一下你就要走,好像我不留你似的。那邊的條件還很簡陋,等條件改善好了你再過去吧。不過這幾天正好有時間,幫你順便跑兩趟腿還是可以的。”
我緩緩的走下樓梯,總感覺朱禹話裏別有意味。他不可能針對我一個餐廳服務員,如果是針對安先生,那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