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有些晚了,估計整理出桌麵疊好絹花就該上客,根本沒時間去看黎落落,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沒有回出租屋,沒有人開解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心情怎麼樣,我還是匆匆趕過去先看她。
剛到走廊,就看見朱禹進了三樓包廂,我跟過去,聽見朱禹的說話聲。
“好了,昨天的事那樣處理也是迫不得已,對梅小姐已經做出的處理決定我不好更改,她畢竟是我的特助,再說了,如果客人一直鬧下去大家都不好看,我們敞門開店,進來消費的就是客,顧客就是上帝,這是我們的原則。如果為昨天的事感到委屈,我給你道歉,消消氣,以後注意點,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就行了嗎。”
“你以為我想嗎?發生這樣的事,哪一次不是我們服務員受了羞辱還要跟惡人道歉?”
“惡人哪裏都有,也不獨獨在酒店才遇到,這你比誰都清楚。事情過去了,你就別多想了,啊!”
黎落落不出聲了,過了一陣子聽見朱禹問:“陶紅跟你說過她要離開酒店的事嗎?”
“沒有啊——”
“昨晚——也沒提起過嗎?”
“昨晚她沒和我在一起。”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從包廂衝出來的朱禹正好看見站在門外的我,他厲聲責問:“昨晚你住在哪裏?”
我臉紅了一下,很快理直氣壯地說:“我住哪裏你管不著吧?”
他眼裏噴火,指向我的手微微顫抖:“好,好,陶紅,你打擊我的手段真高明!你不告訴我也可以,讓我查出來要你難看!”說完氣衝衝走了。
不屑地看一眼朱禹離去的背影,我立即高興地對出現在包廂門口的黎落落說:“落落姐,朱禹給你道歉了?”
“他道不道歉管你什麼事?”黎落落抬起頭,一臉譴責我背叛的憤怒,眼裏卻是傷心委屈的淚水,“陶紅,朱禹本來是勸慰我的,怎麼突然又提到你,還大光其火?”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落落姐,那個昨天收拾出來已經太晚了,我想沒有班車了,所以沒有趕回去。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避重就輕。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讓朱禹對你癡迷不悟?”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他一直在挑我的刺,這你都是知道的。”
“他真在挑刺嗎?可我看到的卻是他在酒吧裏遇見你,擔心你被酒吧裏的人帶壞,特意把你調到餐飲部讓你沒時間去那種地方。為了多接近你,借口檢查工作去四樓,對你精益求精,你說他在挑刺,可我希望他天天來找我挑刺他怎麼就不來呢?知道你住樓頂又想幫你,為了掩人耳目,讓我領你去我的出租屋!他想對你好,還要賠上我,你還裝無辜,你到底還想讓朱禹怎麼對你好才算完?”
不是這樣的,我和朱禹根本不是黎落落想的這樣,但此時再怎麼解釋她一定都聽不進去。
“你走吧,我不願看見你!”
黎落落甩下這句話進了包廂,“砰”的一聲關上門。我愣怔著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十分無趣地慢慢走回去。
黎落落的舉止讓我很不明白,初見她時的開朗樂觀在近距離相處一段時間後反倒沉悶了,似乎有琢磨不定的心事,有時候還讓我莫名其妙,就比如今天這件事,好端端的去安慰她,倒都成了我的不是。她在三樓我在四樓,卻像隔離在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