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聽他說了一句小狐狸聽來很奇怪的話:“一方世界之靈魂,一方世界之血脈,唉……難道吾之推算有誤麼,難道吾以數千萬年之功德氣運換吾妖族複興亦不可得嗎?”
向陽的魂魄已接近虛無,卻生出了一股希望,雖然在這麼痛苦的狀態下無暇體會,但他已經能夠感受魂魄與血液之間漸漸有了一絲聯係,而且這種聯係越來明顯。
他很努力的一次又一次,一遍一遍依照浴火訣去溶入這滴血液,就像小時候努力讀書,畢業後努力工作......
如果巴結領導,反擊同事也算努力的話。
是的,一團血現在隻剩下一滴了,一小滴。
他知道,當這滴血消失,或者自己的魂魄消失,那自己真的消失了,無論哪個先消失結果都一樣。
既然受了這麼久的煎熬,他自然不甘心,這時死了,以前受的痛苦不都白受了?
終於,他終於感覺到這滴血重新屬於自己的了。
然後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慘叫聲從血液裏發出,真實的叫聲,淒厲而痛苦。
溶入血液的瞬間,他就感覺到渾身像針紮,像火燙一般疼痛,這滴血就是他的身體。
但這種疼痛與剛才魂魄煎熬相比簡直算一種享受,雖然還是很痛,卻好了太多太多,凡事就怕比,有比較才有幸福。
奎牛也長長舒了口氣,眼裏露出笑意,然後傳出一道神念:“不可懈怠……”
他也是一陣後怕,曾經的他萬事皆在掌控,能推算出千萬年後之事,但現在僅是一縷殘魂……
他算出脆弱的靈魂與普通的血脈溶合有些難度,但也有過半的把握,卻遺漏了靈魂與與血脈從根源上來自兩個世界。
還好小家夥很爭氣,終於走出了最難的一步,看來他果然是應運之人。
向陽還在沸騰的岩漿裏掙紮,地火之力源源不斷鑽入血液,不斷膨脹,又凝成血珠。
小狐狸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小烏鴉沒事了,小烏鴉還可以活過來,她很高興,然後又轉過身子看著陌生的牛哥。
她跟牛哥在一起會撒嬌邀寵,對向陽也會張牙舞爪,但在陌生人麵前一直是個很乖巧,很安靜的女孩。
她就這麼安靜的看著,看久了似乎這人也沒那麼討厭,嗯,牛哥對他很尊敬,自己是不是也要對他尊敬一點呢?對了,他傳了自己地狐訣,應該跟他說聲謝謝的。如果他跟我說話,我該叫他陛下呢還是牛哥?她無聊的想著,不覺就露出了笑容。
那人麵向火山口感知到了她的笑靨,也回頭回以一笑。
小狐狸承認,同是一張臉,他笑的比牛哥好看,但她還是喜歡牛哥的笑容。
那人仿佛知道她心思一般,走到她身旁說道:“你很想你的牛哥麼?”
說完他就坐了下去,地下堅硬的岩石無聲無息凸起成一張石凳,托住臀部。
“嗯,”小狐狸側過臉,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就是陛下嗎,牛哥呢?”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現在隻有小牛才這麼叫,他還在,隻是吾要救那個小家夥,他暫時睡一會,這個身體由吾掌控。”
“等小烏鴉沒事了,你叫他回來好不好?”小狐狸滿懷希冀的問道。
那人也點了點頭,笑道:“好,吾現在還要幫小家夥控製地火之勢,等過了幾天讓你牛哥來好麼?”
聽到這話小狐狸又高興了起來,因為很快又能見到牛哥了,說道:“謝謝你。”
這聲謝謝是謝他讓牛哥回來,也是謝他傳授了地狐訣,雖然並非天狐訣,但在這方世界地狐訣已經是傳說中的功法了。
地火之力仍在源源不絕輸入向陽身體,然後再把其中雜質排除,隻剩下最精純的真火,這個過程很緩慢,但每重複一次,血液便強壯一分,所以他並不覺得枯燥,有一種喜悅和對力量的渴求…..
濃縮後的精血也在不斷壯大,原來的一小滴也變成了一大滴。
他還是感覺很痛苦,但這種痛苦正在減輕,或者說已經慢慢適應了痛苦。
慢慢地這滴精血逐漸壯大為雞蛋大小,拳頭大小……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向陽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烈火烹煎的感覺,甚至隱隱還有幾分享受。
所以他便往下沉,繼續往下沉……
岩漿之中沒有時間概念,也許很久,也許不久,忽然這團已有水桶大的精血開始蠕動起來,然後變成了一隻烏鴉,黑色的毛羽有一層耀目的光澤,即使在岩漿之中也未能被高溫所熔化。
接著烏鴉又回複精血狀態,再次蠕動,然後長出了手腳,眼鼻……
向陽忍不住高聲呐喊:“我重生了,我重生啦!”
話音剛落,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快點出來,陛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