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調息冷卻身上不自然的溫熱,再去翻看,果然這些美女圖裏混雜了好幾幅那種畫,想來是那小廝自作聰明,會錯了他的意,以為他要的美女圖也包括這種……不掛……一絲的。
他閉著眼睛把這幾幅畫都卷上,放在一旁呆呆地不敢靠近,不知想些什麼,連魏通敲門進來都沒有發現。
所以魏通進來的時候就是看到滿書房的鶯鶯燕燕畫像,而少爺在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小堆畫軸。
此時魏通的心如何能平靜!他以為少爺遣走那些“好看的姑娘”之後應該就會作罷了,誰知少爺偷偷收羅了那麼多女子畫像在書房裏,天啊,他冰清玉潔的少爺究竟是多想女人!
“少爺……”他一臉怨婦相幽幽走到卞玨緬身邊,見卞玨緬壓根不理會他,就又啟口快哭了一般叫道:“少爺!”
卞玨緬總算回了神。他定睛一看,就見魏通俯身要拾起那堆畫軸裏的其中之一,忽然就燒紅了臉心虛一搶,“你不能碰。”
“咳……我的意思是,你還小,不許看。出去。”
魏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書房的,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行屍走肉一般走出了少爺的院子。猜他也猜到那些是什麼畫了,不然少爺也不會這麼說,問題是……
誰能還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謫仙一般的少爺?!
以上就是為什麼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且說書房裏的卞玨緬也好不到哪裏去,待魏通走開他就手忙腳亂地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畫都撕了,還專門點了火盆燒。他第一次看女人的裸體,方才看的那畫他整個人都在神遊,想的隻有……藍幾薔。
卞玨緬一邊燒一邊狼狽地檢查還有沒有這樣的畫殘留,幸好那下人買的不多,應該是猜不著少爺的口味所以試著參幾幅看看的。
當畫皆成灰,方才看的好看的臉他都忘記了,隻記得凹凸有致的軀體,嫩白的皮膚,還有欲拒還迎的姿勢。
他又想起那日摟過的她的腰,那小巧柔軟的感覺他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異樣的感覺……他也是第一次有。
可是那小女子說什麼?她說攪擾!
書房裏燒紙的煙灰熏得緊,他確定都燒光了之後就把火星子踩滅,兀自出去透氣。
他書房前種著一棵梨樹,還是母親在他離家那天種下的,如今已亭亭如蓋,隻是現值仲秋,花期已過,略顯光禿的樹上結著小小的果實,偶有些枝椏還岔著小白花。
他腳尖一點就躍上了梨樹算得上粗壯樹枝上,斜斜躺了下來,看青天白日下雪白的小梨子泛著炫目的光。小梨子還沒長好,看起來就像一張張倒著的尖小瓜子臉在笑,隱隱似乎還能看見甜美梨渦。
“我看什麼都像你,連梨子都與你有幾分神似,怎麼辦?”
他閉上眼睛喃喃,眼前就是那張透著白膩中透著潤紅的臉,她笑的時候嘴角有兩隻小小梨渦,他隻見過她疏離有禮的笑,而且還不是對著他。她生氣的時候喜歡瞪眼,秀氣的眉頭皺在一起,一副與你苦大仇深的模樣,倒是讓人很想捏鬆她的臉。
好幾天沒有見她了。那天他也是很衝動,被她這麼一說就甩手頭也不回地走,留魏通去周旋告辭。走的時候他堅定得很,心裏一直想,藍幾薔,我又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不情不願的,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可回到將軍府沒到半天他就後悔了,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沒魄力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
她會不會當真不理我了?我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走了……隨即俊秀臉無賴一揚——反正我什麼都沒說,就是當做沒答應不攪擾她對吧?
他糾糾結結很久,才下定決心讓魏通和那仆人去給他找最好看的姑娘來,想著自己也許是被她皮囊所迷惑,結果兜兜轉轉,這麼多比她還好看的畫中仙子也看了,竟覺得不管是誰,一顰一笑都像她,卻又都……不如她。
他氣早已大半消了,此時靠在樹上假寐,發現不管怎麼想,腦子都隻被一張梨渦帶笑得臉占據。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抬手一揚,遠處枝椏的梨子就全數劈劈啪啪砸在地上。
“卞玨緬啊卞玨緬,男子不可好色相,紅顏禍水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時男子如朝露一般的眼睛逐漸放空,微微眯著看向遠處,青絲上束著的素色綢緞輕輕揚揚垂落他肩,別有一番頹然之美,如神祗降世,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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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緬緬醬==我真想再虐虐你!叫你嘚瑟哼
話說連翹到底歸安定府還是將軍府呢?暫且留個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