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縱然鬼畫符把他遮得嚴嚴實實,此刻支吾的表情倒也讓我有些發笑。
“我知道飛羽叔叔政務繁忙,這偶爾算錯,漏算,也是常事,不如再重新算一卦。我可以告訴他是凡人,算吧。”
老家夥居然磨蹭了半天,在腰間摸索著,靈機一動:“哎呀!我居然把龜甲給落在屋裏了,容我回去取……”他眉頭挑了挑,又收口,“要不明日再算,這占卜也是個力氣活。”
現在我可是勝券在握,怎麼會讓他有機會溜走,“叔叔啊~這占卜怎麼會是力氣活呢?通靈才是力氣活。龜甲沒有沒關係,那日看你占卜好玩,我就讓恨玉拿了一個玩玩,給。”從旁邊的抽屜裏扔出一個龜甲讓他占卜。
“額……”
“還是叔叔覺得與這個龜甲無感情,可能占卜不順?”
“呃,對對!還是陛下蕙質蘭心!”他偷偷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起身走下:“飛羽叔叔,你看,默兒隻不過是同你開玩笑,怎麼把你給緊張的。這些名冊我會看的,也會思考,您就毋須操心了。”
見我不再追究,他立馬帶著他的小蹄子咯噔咯噔快步離開。
我則是眯起雙眼,盯著桌上的名冊陷入深思。
“怎樣,她怎麼說?”
“她說要再考慮考慮,成婚大事不能馬虎。嫌離王是個瘸子,恨玉身份低微,蒼煜太老,湛若枒是個仙癡,殷國的兩個皇子太年幼,說我還落了一個人,讓我重新占卜,把我這老骨頭給嚇得不輕。隻怕是看出了端倪。”
“不會……她沒那麼細心,加上對您的信任,默兒的婚事,您就再多操操心吧。總不能讓她真的隻娶一夫,不然在妖界又有何立足可言。”
“這些老臣都知道,追隨凰皇這麼多年,不能再看著她布她爹娘的後塵了。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命根子,再這麼下去,隻怕要斷子絕孫了。縱然她會不高興,臣也會拚死讓她多娶幾夫!”
“砰!”我一腳踹開他的大門,土匪進村一樣,一個人影早已快速從窗外溜走,根本沒讓我逮著,我憤怒轉身,“好啊,飛羽叔叔,你就不怕本皇治你個欺上瞞下之罪!”
“默兒啊……”
“哼!我定會遂了你們的心願!”
甩袖離去,我第一次生那麼大的氣,真的萬分可氣。
氣得就連握筆都在發抖,我很想冷靜下來書寫,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一想到他竟然千裏迢迢追我而來,竟……是為我綢繆娶夫之事!
恨玉端著酒水放到我跟前,“既然心中不快,不如小酌幾杯?從沒見你如此生氣,壞了身子怎辦?”
“溫酒?”現在天氣又還不冷,居然拿溫酒來給我喝,這恨玉在打什麼鬼主意?
見我狐疑,他立馬端起酒杯,淺笑,泯了一口:“這個必須溫熱才能下口。這酒是靈獸國佳釀,在冰湖底下埋藏幾十年,所以必須加熱才能飲用。下口之後,既能感受冰湖的清爽,也能感受酒的如火熱情。”
“這麼神奇?”我不敢苟同,但還是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小口,果真是神清氣爽,兩種口感在喉間交替,臉上也漸漸露出愉悅之色,“恨玉啊,沒想到還有這種釀酒技術,回去抄一份給蒼煜送去,他一定會歡喜的。就是……怎麼好像有點燥熱啊?”
我扇著臉,有些不自在地拉開胸襟抖動:“沒想到這酒勁還真……有點大……”
“熱?那我替你扇扇!”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把釀酒的方子抄一份……”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強忍著躁動的身子,恨玉完全沒有要離去的意思,扭捏著身前的衣帶,咬著鮮豔欲滴的紅唇,越發讓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