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喜也看到了,淩遲大刀也加了她為好友。
然後第一公會破天荒給她們兩個小透明發來了珍貴的邀請函。
這簡直算得上是中了頭等獎啊!恐怕這整個遊戲裏都沒有幾個會讓S-Club邀請加入的玩家呢!她們兩個究竟是走了什麼運,居然就這樣被邀請了?
白喜和蘇戈滿肚子的疑問,剛想發話,結果那個淩遲大刀就在公會頻道上發話了。
淩遲大刀:新來的兩隻菜鳥,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
白喜&蘇戈:嗯嗯!
淩遲大刀:好,既然有疑問……
白喜&蘇戈做期待狀,滿心以為他會說出很長一大段的原因故事。
結果……
淩遲大刀:我偏偏不告訴你們答案,偏要吊你們胃口。
白喜瞬間就給跪了,恨不得捏死這個討人厭的渾蛋。但是想到人家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秒殺她幾個來回,她又隻好作罷了。
最後還是蘇戈耐著性子問他: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還要我們加入公會?
淩遲大刀發了一個思考狀的表情:因為看你們的ID順眼。
白喜和蘇戈都是一口老血,白喜發了一記白眼的表情:兄台,你的回答還可以再不靠譜一點嗎?
淩遲大刀:反正你們已經上了賊船了,以後有什麼和遊戲有關的問題可以來請教我。另外如果有人欺負你們也可以來跟我報告,心情好的話我就幫你們收拾一下。
白喜和蘇戈咽了咽口水……雖然這個好處來曆不明,這個人看起來也怪怪的,但是突然得到了第一幫會和服務器第二“大神”的庇護,這簡直是求都求不來的狗屎運啊。
白喜還沒完全妥協,蘇戈已經變身狗腿子: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白喜給了蘇戈一記白眼:“這人來路不明你這麼快就從了人家了?”
蘇戈也回敬她一記白眼:“你看看我們倆身上還有什麼可以讓別人坑的,別人背上背的那把劍就抵得上我們的全部家當了。”
白喜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忽然間得到了如此強大的助力,真的像是中彩票了一樣。而且有了幫會的支持,“大神”的帶領,她們兩個親手逆襲葉翁琳之日絕對不會遠了!
04
接下來,白喜和蘇戈就算是在S-Club紮根了。說起來S-Club比徐超的公會好多了,裏麵雖然有眾多“大神”,但是他們似乎一點都不嫌棄她們兩個還沒達到滿級的“菜鳥”,相反的,個個都挺熱情,時不時開開玩笑,還會主動帶他們去打最高等級的Boss。
白喜和蘇戈兩個也是臉皮厚的,跟在“大神”後麵撿裝備、撿經驗,簡直輕鬆得要命。而且S-Club這個頭銜簡直就跟護身符一樣,走到哪兒都沒人敢招惹。白喜和蘇戈後來也在遊戲裏麵碰到過徐超幫會裏的一些“大神”,但是他們看到她們兩個就遠遠地避開了。
至於葉翁琳,她們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看見她在遊戲裏出現過。甚至還聽說因為慘敗的事情,她和徐超大吵了一架,差點分手。她那樣倨傲的性格,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屈辱。
白喜覺得這是她咎由自取,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管是在現實裏還是在遊戲裏,都是這個道理。
白喜的遊戲生涯在那一戰之後就開始陽光明媚起來,當然,除了一點……
她還有個不爭氣的徒弟——宋淮楊。
白喜對他真的表示充分的無語,一般男生玩遊戲不是都應該勝過女生的嗎?特別是那些被稱為天才的人,玩遊戲不是應該得心應手的嗎?
可是宋淮楊偏不,他簡直就是個另類,而且種種叛逆行為真的讓人發指。
比如說,對待裝備這件事。
白喜在私聊裏衝他吼:宋淮楊!你的腦子放在家裏沒有帶出門嗎?還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板夾了?讓你留著紫色裝備扔掉那個藍色的,你怎麼把紫色的扔掉了穿了藍色的?
宋淮楊隻回了輕描淡寫的一個字:醜。
白喜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氣結:那你告訴我,你撿那麼多沒用的東西幹什麼?破布雜草爛石頭,你不扔掉讓它們占背包幾個位置很爽嗎?
宋淮楊不假思索地回答:難道破布不能用來換衣服?
白喜抽搐了一下嘴角:難道雜草你還想用來搭茅草屋?
宋淮楊困惑地回問她:難道不可以嗎?
……
每次他們之間的對話都是以白喜的完全折服告終!宋淮楊絕對是一個磨煉她自己耐性的最佳人選!每一次氣到她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又總是能夠輕描淡寫地讓她按捺著性子繼續指導他……
這個世上也許有些事情的確是一物降一物的,也許宋淮楊注定了就是來降服她的克星!
時間久了,白喜也就習慣了宋淮楊的慢性子。他也不喜歡在遊戲裏打打殺殺,反而迷戀上了遊戲裏的生活區功能,每天種花種菜養魚,把自己的一塊小田園打理得格外漂亮。
白喜每次都隻能恨鐵不成鋼地數落他是爛泥扶不上牆,但是有時候她在遊戲裏打打殺殺累了的時候,也總是喜歡到他的小菜園裏逛一逛。
不知道是不是他總是專注於在遊戲裏撿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緣故,他還真的攢到很多漂亮又特別的植物種子,養魚的池塘也越開越廣闊,小田園的風光一片清爽,算得上是精製。
生活區有日升日落,白喜有些時候喜歡來他的小菜園看落日。
雖然畫麵裏的落日沒有現實裏來得那麼波瀾壯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給人一種清新寧靜的感覺。她就讓人物盤腿坐在地上練功,有些時候宋淮楊的人物也在。兩個人物並肩坐在一起,白衣飄飄,衣袂蹁躚,夕陽的光灑落下來,給兩個人物蒙上了一層好看的光暈。
每次這種時候,白喜都會有一種畫麵上的人真般配的感覺。但是馬上,她就會把這個念頭打消掉。
般配?怎麼可能般配?她一個女生現在都玩到快要滿級了,而他一個大男生玩了這麼久還在30幾級徘徊。而且這30幾級的經驗還有一半是跟著她蹭來的。
他是超級學霸,而她卻隻是一個愛玩網遊的女漢子。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許不能用遙遠來形容了吧……
有時候陪白喜坐久了,宋淮楊也會說一兩句話:喂,師父,你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嗎?
——喂,師父,你有沒有覺得其實養花種菜比打打殺殺的有意思?
——師父,以後我的小菜園就貢獻給你當後花園好了,玩累的時候就來這裏休息吧。
——我保證把它打扮得十二分漂亮,包你滿意。
白喜沒有說話,看著遊戲裏他白衣翩翩的樣子,配上這個場景,真的有一種仙人一般的自在和隨和。
其實相處下來白喜也發現了,宋淮楊身上最大的優點,不是他學霸的光環,也不是他俊美的外表,而是他內心的遼闊。
他總是嘻嘻哈哈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讓他憂心過。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學生會不是沒有出過紕漏,但是白喜從來沒有看到他臉上有過哪怕一絲慌亂的神色。這些日子她一直說他不爭氣,斥責他根本不適合玩遊戲,但是他就是能夠很平靜地忽略她的暴怒,繼續輕輕鬆鬆地種自己的地,養自己的魚。
他之所以被那麼多老師看中,能得到那麼多獎,擁有那麼多光環,或許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他內心的遼闊和專注。
所以,時間久了,白喜對他專注種田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了。
畢竟人各有誌嘛,一個豪氣衝天的師父未必就不能帶出一個甘心做農夫的徒弟!
05
傍晚,剛剛下課白喜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之後沉默了半晌,按了靜音,然後又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身邊的蘇戈有點奇怪地看著她:“誰的電話?怎麼不接啊?”
白喜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其實打電話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媽媽。雖然這所學校離家並不遠,但是白喜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回過家了。準確來說,那也不算是個完整的家,白爸爸早在10年前就已經被她們丟下了。
現在“家”這個詞的含義對於白喜來說有些難以形容,而和白媽媽的相處也一直是她這麼多年來難以攻克的難題。
或許這個世上極少會有如她們這樣勢同水火的母女。
白媽媽相信金錢就是力量,奉行物質才能讓自己快樂的宗旨,這些年來辛苦打拚出了自己的天下就是為了給白喜更好的生活。
但是,在白喜心裏或許更希望當初她能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讓她和別的孩子一樣正常地長大就好了。白喜沒有白媽媽那麼要強的個性,也沒有那麼喜歡錢,或許她的性格天生更偏向她父親多一點。所以,和這樣的白媽媽相處,需要耐性也需要勇氣。
從她小時候到現在她長大了,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總結起來就是各種各樣勝負不分的戰役。但是,畢竟血濃於水,至今他們也隻是不痛不癢地相處著。
隻是白喜本能地想要逃避這些紛爭,所以她也不想回家。
但是,她和蘇戈剛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看到了那輛寶藍色的保時捷。而白媽媽此時則穿著幹淨利落的白色職業裝,盤一頭漂亮的發髻,戴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以藐視眾生的姿態站在車門前,半靠著車門,就像剛剛走下雜誌的女明星。
是的,這個女人確實就是白喜的媽媽。雖然有非常多的人都完全不相信,因為她們母女看起來實在相去太遠,白媽媽看起來絕對是高貴優雅的上層人士,即便人到中年也因為保養得好的關係一點都不顯老,反而越發妖媚漂亮。
而白喜呢?大大咧咧的短頭發,經常穿中性的衣服,不喜歡戴首飾也不追求名牌,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泯然眾人。其實她生的也算是漂亮,但是她從來都不專注打扮,所以也沒有人會往她腦袋上扣公主的帽子。
所以蘇戈在看到白媽媽之後還碰了碰白喜的胳膊,低聲對她說道:“你看那邊那個開保時捷的女人,看起來像不像明星?太酷了!”
白喜沉默了一秒,停住腳步,最後沉沉地歎了口氣:“那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