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宮山門前,一道金光忽然從天而降,兩個守門弟子見此情景麵露驚容。剛想出手,金光散去一人現行而出。此人身穿一襲月白色道袍,生的是眉清目秀帥氣的很。兩道童看清來人模樣麵色又是一變,紛紛大禮參拜道:“弟子等參見祖師回宮,”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賢宇。其原本想徑直回逍遙皇朝,但想起自家也有多年不曾回逍遙宮,自家這祖師做的也太不稱職了些,這才順路回來看看,若是逍遙宮常年無主坐鎮說不準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賢宇打量了兩個小童一番笑了笑道:“你等是誰的弟子,本宮怎麼覺得眼生的很?”
兩人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對賢宇道:“啟稟祖師,我二人乃是李俊忠坐下弟子,才入宮來不足一年。師父命我二人在此看護山門,說是能磨練我等的性子。”賢宇聞聽此言並未多言,點了點頭便進入了逍遙宮內。其心中想著,如今這逍遙宮的弟子恐怕又多出不少。
其剛進入逍遙宮李俊忠就帶著一群人迎了上來,見了賢宇當即行大禮參拜:“弟子等恭迎宮主回宮。不知宮主今日回宮,弟子等有失遠迎,還請宮主恕罪。”賢宇見此朝李俊卿看去,此子樣貌倒是沒什麼大的變化,隻是那俊秀的臉龐上多了幾許滄桑之感,那種感覺隻有經曆過歲月的人才能有,在歲月的侵蝕之下,在痛苦與悲傷都成為過往,所能留下的隻有滄桑。賢宇一眼便看出如今的李俊忠的凡塵之氣越來越淡,一股出塵飄逸的氣息在其身上蔓延。
“都免禮吧,本宮此次外出日子久了些,看起來這逍遙宮還算齊整。如此甚好,你們中若是多幾個能擔當的,本宮這個甩手掌櫃做的便更加安心。”這話賢宇說的倒是真心,對逍遙宮他該做的也都做了,手下眾弟子中也有許多資質上佳者,說起來也沒什麼事情好操心的。
李俊忠聞言連忙上前一步有些不安的道:“師尊,弟子等也隻能為師尊分擔一些瑣事,這逍遙宮的大事還得由師尊發落,弟子等可不敢有絲毫的僭越之心啊。”其餘人聞言也紛紛點頭稱是,由不得李俊忠不如此說,賢宇座下的雪武等人常年跟在賢宇身旁,這逍遙宮中都是其說了算。其雖深知賢宇為人,但這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不說給賢宇聽,說給旁人聽。
賢宇聞言並未接話,而是話鋒一轉道:“好了好了,本宮回來就回來了,用不著如此大動靜,爾等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吧,我等修行之人雖說比之凡人壽元悠長,但若用來問天道卻又是少的可憐,爾等萬萬不可懈怠。”這話賢宇隻對旁人說,卻從來不對自家說。其目光落在了李俊忠的身上接著道:“俊忠啊,你隨本宮來。”說罷其便化作一道金光朝逍遙宮中的一處塔樓飛去,李俊忠見此自然不敢怠慢當即身形一閃的跟了上去,其餘人則就此散去了。
此高塔為逍遙宮中最高之建築,站在其上將逍遙宮看個完全。雖說修行之人瞬息可高空萬裏直入雲中,但如此腳踏實地的站在高處俯視下方與飛在高空俯視下方還是有所不同的。賢宇背對著李俊忠負手而立,李俊忠則安靜的站在賢宇身後一語不發。兩人如此沉默,過了良久賢宇才開口道:“你父歸去,可曾回去看過了嗎?”這話說如一陣風一般清淡。
李俊忠聞言微微一笑道:“看過了,二弟差人來報信,弟子在家守孝三年才回歸。”
賢宇聞聽此言麵上顯出一絲玩味之色的問道:“守孝三年?你不知我等修行之人要斬斷紅塵苦修嗎?牽掛紅塵俗世有礙道心,如此的話便永遠無法問得天道,為何要如此?”
李俊忠聞言又是微微一笑而後恭敬的道:“師尊說的這是他門他派,我逍遙宮並非如此。無欲無求無牽無掛就能問得天道?師尊您不信這話。既然師尊不信弟子自然也就不會信,既然不信自然也就不會照著做了。”賢宇聞聽此言讚賞的點了點頭,對李俊忠的回答其很滿意。
賢宇望著遠處天邊,那一雙眼眸似乎能看透天的盡頭。隻聽其淡淡的道:“不錯,問天道根本沒必要斬凡思。凡思是何物?凡思便是人欲。我等皆是父母所生,並非頑石所化,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思父母,念好友,想佳人。這才是人該有的欲望,若是為了問天道而絕了人欲,那我等就不能算是人了。“說到此處賢宇收回目光轉身看向李俊忠,而後接著道:”本宮不信那絕人欲便能問天道的說法,我逍遙宮上下也不必如此。心中有情方能成就大道,若有朝一日能用愛至親之人的心去愛天下萬物眾生,到了那時便是成就正果之時。“
李俊忠聞聽賢宇之言目中精光一閃,其似乎有了一絲明悟,隻是還不太清晰罷了。其對賢宇深深一躬而後恭敬的道:“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定會好好修行,不強求與天道,但求逍遙自在。“李俊卿如此修為雖說連金身都未曾達到,但其的悟性卻是極好,領會了賢宇話裏的身影。賢宇聞聽此言目中的讚賞之色更濃了幾分。覺得這李俊忠是個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