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宮廷樂府(2 / 2)

那宮女受罰二十大板才被扔了出去。

站在殿前,鳳擺延伸,錦綢上鑲繡的金鳳栩生,那璀璨奪目的圖案不正是象征著自己無法取代的地位嗎。但看著沉黑天際,卻覺得這才是像極了現在的自己。像個牢籠,用盡力氣還是爭脫不開。

作為一國之後,需要感慨這些便是她的無能。

收回視線,安離兒轉身步回殿內,她的眼神似帶下了剛才仰視天際裏的一道閃電,猙獰在她的眼波裏。這瞬間的回首似已將她改變。

突然的開口聲音變得僵硬,附近的奴才怔了下才上前聽侯主子發話,隻是眼裏多了分惶恐,這是他們平日裏溫婉大度的皇後嗎?

“把側殿內所有的梧桐畫作送往後宮的每位嬪妃,一幅不留。”既然鳳貴妃硬要將她接這別人嗟來之食的事揭穿,那她也不必再凡事都做得小心翼翼了。

“娘娘不是要在十天後的生辰宴舉行賞畫會嗎,而且還跟皇上提及過。”一名頗牙尖嘴利的宮女道。

安離兒麵無表情,隻對另一邊的杏兒道:“把這個人給本宮遣出安賢宮。”所有人目色臉色均速變。就連從小服侍她的杏兒此時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卻也照辦了。

身後的奴才個個低垂了頭,盡職做好了奴才該有的本色,曾也因皇後的好脾氣而有些時候越規過。此刻他們才明白,做奴才的永遠不能高估了自己。

安離兒知道她的生辰宴是自己要求取消的,而換來的便是昨天皇上親臨馬場陪她騎馬。當時在眾人麵前讓杏兒傳的那句話,隻不過是作戲給眾人看,特別是要在鳳貴妃麵前立下威信。看著地上的那盆支離破碎的牡丹,這便是告訴她,那一切在鳳貴妃眼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越想掩飾自己在皇上那裏的份量越是破綻百出。

接下來的日子,安離兒每天最少兩幅的梧桐畫作,同樣賜於各宮。她要這梧桐不再隻屬於那個女人它必須屬於所有人。這卻也是她敗下陣來的一大恥辱。

花香飄逸,雪屑掃頰,發沾梅瓣,夏亦夢覆在軒窗上,任寒襲腕,借著月光感受著這一片雪梅的夜景之壯觀。

還好哈都小王爺遠行前把殿門的鎖匙交給了她,托她得空便為他打理這一片梅林,經過這幾日大雨的衝刷,她住的那間破屋已經麵臨崩塌的地步。雖然馬場派人去簡單搶救了一下,但她晚上還是不敢留宿在那裏,因而才偷偷享受著這暖氣流散,舒適豪華的屋子。

自從那日在馬場當眾受到皇後的重賞後,她在馬場裏的日子就再無平靜過,冷眼相對,暗譏冷嘲,每日除了工作外還要和她們針鋒相對,夜裏回到這裏已是筋疲力盡。

但還好,現在總主事讓她照看那匹汗血寶馬,也就少了許多勾心鬥角般的把戲。

由於天氣的惡劣,汗血寶馬的傷勢時好時壞,大家的心也都七上八下的,緊緊糾著,就盼著它的情況趕快得到控製,讓他們安心過個好年。

這天憶蓮來找她了,臉施淡脂,髻繞鏤花,身襲薄紗。這根本就不是她平時的裝扮,而現在細雨剛歇,飄起雪花,她凍得全身輕顫。走進破屋時,沒有忽略她泛紅的眼眶,便想到一定是又受到不公的對侍了。

夏亦夢忙上前挽上她,冰冷馬上刺痛她的手心。簡直是凍得僵硬的程度。“發生了什麼事?”

憶蓮沒有出聲,反而臉埋在她肩上,嗚咽而泣。連臉上的冰涼之氣都從肩上流竄全身。忙伸手撈起那件白羽絨袍緊裹她顫抖不止的身子。待她的嗚咽聲止,情緒也稍穩。夏亦夢讓她坐在床沿上,才聽她娓娓道來這其中的原由。

原來她前不久離開了浣衣局,因模樣較好被選入宮廷樂府訓練舞技。

“這樣的改變很好呀。”看著她哭花了的妝容,和有些哽咽的斷續,夏亦夢開口想讓她放輕鬆一些。

“可我本無舞蹈功底,怎麼跟樂府裏那些高手相比,今天我偷聽到教舞的師傅說要將我遣回浣衣局,你說我…。”哽咽得更厲害了。

夏亦夢平時隻覺得得她安靜得很,沒想到對這件事如此看重。忙安慰道:“隻是聽說,還是有機會的。”她一個浣衣局的女孩,無權無勢,去到那個地方不受委屈才怪。

作為演員,她務必是多才多藝的,對許多領域卻是博而不精的,但舞蹈她曾經苦學過一段時間,就是不知能不能幫到她。

於是她提出讓憶蓮平時有空便來找她,當然是把她帶到了哈都的宮殿。那裏的條件自是不用說的。